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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由於拉達克的逸出,曾作為“湖泊環繞的”一圍(環),就只剩下日土一帶的半壁河山了。
即便如此,日土仍值得一去,雖然此行意義僅止於完善阿里三圍之行。格勒不悅。他本指望利用在獅鎮的最後兩天,我們能全力以赴地去地區檔案館查抄有用的檔案。我說我只是想去感受一下,日土。除此還作何奢望呢?時間就兩天,只能去做個浮光掠影、道聽途說的旅遊者。拉薩——獅泉河路途之遙往返需八天,而獅泉河——日土則近在百餘公里,豈能功虧一簣,使缺憾長存於心。我說我只去看看日土境內的日土宗遺址、班公湖和日木棟巖畫,只看一眼就成。
格勒就只好帶著他的兩位學生留守抄檔案。次丹多吉還好,前年去過日土,可憐的康巴小子扎呷就只有羨慕我們的份兒了。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嗜工作如命、極端反對遊山逛水的南希,不僅自轉神山之前就改變了初衷,且又藏了一個秘而不宣的計劃:她把該走的地方差不多走遍S她的裝有正片、負片、黑白片的三部相機都儘可能的利用——數月後,當格勒到達洛杉磯南希家中時,她招待他的一個專案便是邀集眾親朋觀看她的阿里風光幻燈片。舉座譁然:她的親朋們驚詫於這位缺乏浪漫感、幽默感的學者居然拍出絕好的一流作品!南希透露說,她打算出一本阿里的畫冊——這也許是她踴躍前往日土的動機之一。
早幾天老孫就已表示再也無暇奉陪,在我也不便再去麻煩人家了。轉而懇求韓興剛的“楊成豐田”,韓再次顯示男子漢的仗義。恰巧他們也可以同時進行本職工作:把日土縣政協主席平措旺堆邀至獅泉河,採集日土婚禮歌。
籌劃去日土的過程中,舉重若輕,我避口不談真正的動機。急切來自一個直覺:日土不尋常。究竟怎樣的不尋常,不得而知。只是當我登上日土宗遺址的山巔,朝向西南方遙望,重峰疊椅之間,一徑谷壑迤向煙雲瀰漫的不可見處,聽陪同的日土人多吉說,沿這條山谷西行六十五公里,騎馬一天半就到了拉達克邊境小鎮曲曲……的時候,我的心不禁一動。
真就打算去浮光掠影,去道聽途說了,心裡就輕鬆:這意味著無須準備採訪提綱,無須做記錄——讓我們自在地走進日土,賞心說目於無須考證的自然與傳說,捎帶了解一番日土的名勝吧。
首先要拜訪的是班公湖。
進藏十幾年間,不知多少次聽到過它的名字,存心要看它,還有湖中鳥島。
從地圖上看,沒有比班公湖更為狹長的湖泊了。那一線藍自日土延伸到(印佔)克什米爾境內。它全長一百五十多公里,面積卻不過三百四十六平方公里。平均寬度二——五公里,最寬處八公里,窄處呢,五十米;最窄口,五米。該湖東段和西段的一部分在中國境內長約百餘公里。從衛星照片上觀察,班公湖深嵌在高山之間的槽谷內,湖體狹長平直,槽谷往東延伸直達色林措湖盆——這一槽谷湖盆帶東西長達千餘公里,差不多橫貫了藏北高原。
據中科院所編《西藏地貌》稱:西藏是我國湖泊最多的地區,湖泊總面積達二點四二萬平方公里以上。其湖泊的區域分佈很不均衡。藏北地區湖泊數量最多,五平方公里以上的湖泊多達三百零七個,湖泊面積達二點一四萬平方公里。其面積、數量約佔全西藏的百分之八十八。湖泊成為高原自然環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據考察認為,早在第三紀時期曾存在過古湖興盛階段,由於高原開始的強烈隆升,古湖消亡;古人類出現的第四紀時期,由於氣候轉暖,又曾出現過大水湖發育階段;但高原加快了隆升速度,湖泊一直處於強烈退縮之中,色林措(亦稱奇林湖)面積最大時曾達一萬平方公里,現今僅有一千八百六十五平方公里。自然地質變遷使得泱泱大湖乾涸,亦使河道雍塞成湖:瑪旁雍措和拉昂措這一對孿生湖泊都曾是流入象泉河的外流湖泊,而後由於洪積或冰水堆積堵塞成內陸湖泊;班公湖原先是一條外流河,始於色林措,西流千餘公里進入克什米爾與印度河上源相接,後注入海洋,終因地殼運動使河谷堵塞而成湖泊。
“班公”已是名揚四方的該湖的正名了,地圖上、報刊書籍上一概沿用此名。但知情的日土人不高興聽到這名字。他們不厭其煩地向外來人提醒和糾正:“班公”是印度語(大約是一方小草甸的意思),藏語稱它為“措木昂拉仁波湖”,意思是“長的仙鴨湖”。這大約由於湖中鳥島多有斑頭雁居住,而當地人稱斑頭雁為“灰鴨”。
日土人接著說,不是簡單稱謂,而是政治問題。因為印度一向聲稱對於該湖擁有領土權,中國人沿用印度湖名,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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