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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將搖把搖了幾十圈,阿彩的聲音再也沒有傳過來。
後來雪檸到上街口外新蓋的郵電所,像阿彩一樣,連續三次給遠在沙洋農場的
雪藍打電話。打給雪藍的三次電話,次次都沒落空。
沙洋農場那邊針對重刑犯的思想改造運動愈演愈烈。第一次打電話時,正趕上
在隔壁圖書室當管理員的一個男犯人上吊自殺。
那個男犯人從來都是全勞改農場穿得最整潔的,至死也將中山裝上的衣領釦得
緊緊的。頭天晚上開大會,男犯人受到批判,在勞改農場子弟學校讀書的學生上圖
書室借書,他從不推薦描寫革命書籍,而是再三再四地讓他們看那些與革命鬥爭風
馬牛不相及的小說。第二次打電話到沙洋勞改農場時,又趕上一個被判了二十年徒
刑的尼姑,同樣選擇上吊方式了結自己的生命。尼姑自殺的原因更簡單,一些人逼
著她改名字,不許姓釋,也不讓叫空慧,並說第二天早點名,就開始稱她吳神論。
姓釋名空慧的尼姑不肯就範,用一根系在屋樑上的繩索套住了自己的脖子。這兩次
雪檸都沒顧得上說自己想說的話,直到第三次,雪藍才同雪檸說起華小於。華小於
死去的訊息,雪檸早就寫信告訴雪藍了。後來雪葒去沙洋農場散心時,也當面同雪
藍說起過。除了傷心,雪藍什麼話都沒說。聽到雪藍主動提起華小於,雪檸心裡頓
時踏實了。雪藍提起華小於,是要告訴雪檸,一鎮在沙洋農場生活得非常好,並且
已經開始向華小於學習,認真研究民間藝術。雪藍要雪檸想辦法將華小於整理的那
部說書寄來。
雪檸後來真的將這部由董重裡從神農架帶到天門口的說書寄往沙洋勞改農場。
所有資料都是她和雪葒另起爐灶重新整理出來的。華小於整理的那份資料,被公安
局的人收走,作為相關罪證藏在相關檔案裡,誰也動不了。
平平靜靜的日子過到年關,上武漢測繪學院讀了半年書的白送回來了。到家的
第一天,白送就將一封求愛信塞進雪葒手裡。
此後,不管是在天門口,還是回到武漢測繪學院上學,白送源源不斷地給雪葒
寫了十幾封內容相同的信。白送愛上了雪葒。雪葒卻一個字也沒有回給他。這讓白
送的父母覺得很不好意思。有一天,一省當著他們的面說,白送哪怕讀書讀成了科
學家,也還是痴心妄想。這讓十幾年來一直不事聲張,從不在人多的場合裡露面的
林大雨很不服氣,他忍著沒開口,細米卻跳起來回敬一省,不要以為給杭九楓做了
兒子,就能讓別人忘記他是馬鷂子的親骨肉。
天門口街上一吵,武漢三鎮就更熱鬧了。
白送寫給雪葒的信達到二十封后,就不再談情說愛了,而是連篇累牘地告訴雪
葒,剛剛興起的紅衛兵運動是如何的轟轟烈烈。
白送很快就成了武漢測繪學院紅衛兵組織的第二號勤務員。訊息傳回來時,天
門口人說當個勤務員有什麼好高興的。直到縣城裡也成立了紅衛兵組織,他們才明
白勤務員就是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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