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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告訴她,她一定惦記著你。”教芝讓夥計帶路登門拜訪。秀姑的娘對教芝的若無其事哭笑不得,挖苦道:“舉人老爺親自光臨,蓬壁生輝啊。來坐坐就是我們窮人家的榮幸,還提什麼東西呀。這東西要是算做我們家閨女誤工的工錢,就太闊綽了,要是算迎娶我們家閨女的見面禮,就太寒酸了。”
教芝微笑著說:“如果是來拜見伯母的呢,是不是就顯得豐儉得當,輕重宜人呢?”
秀姑的娘哼了一聲,秀姑的爸請坐倒茶,秀姑的哥哥殷勤地提供一切情報。秀姑的娘罵了秀姑不要臉,秀姑說她沒有做傷風敗俗的事,跑到姨娘家去避難,母女經常為小事鬧彆扭,過幾天就會好。教芝鬱悶地回客棧,草草地陪芝蘭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
“你去她姨娘家找吧,教芝。”芝蘭說,“你沒有找到她,我心裡過意不去,但是不要回來得太晚。”
不愧是大家閨秀,教芝擁抱了芝蘭,第一次擁抱幾乎是禮節性的,象裁縫用皮尺量身材,芝蘭摟緊教芝的脖子,傳遞了一片清涼,教芝說:“我快去快回。”
一、一夜十八張(11)
教芝走到曾經與秀姑兩次約會的山丘,不過這次事先沒有約定,教芝只有走向那個從來沒有去過的村莊。黃昏後月光把這條大路灑成銀白色,一個影子突然從村莊向這邊移動,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影子,在樹影婆娑裡忽隱忽現。教芝肯定就是她,腦子裡清晰地描繪出那張紅撲撲的臉,他迎上去,幾乎要奔跑,對面也加快了步子,逐漸靠攏了,確定是她,她也確定是他,幾乎同時慢下來,否則要撞得天旋地轉。晚風吹亂了秀姑的額髮,吹緊了她的上衣,在皎潔的月光下,教芝覺得她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嫵媚動人。她停下來,喘出的氣化成白霧飄散而逸。
“冷嗎?”教芝問。
“有點。”秀姑說。
教芝過去擁抱她,象衛兵檢查搜身一樣。秀姑把手貼在教芝肩膀上,半推著,等到教芝把臉湊過來的時候,她趕緊低下頭,並奮力轉過身,雙手交叉放到胸脯前,教芝只能摟住她的腰,親吻她的脖子,一片溫熱。秀姑不再掙扎,快樂地嘆息,說:
“我不曾說過我會在村邊等著看你。”
“我也不曾說過我會連夜來找你。”教芝說。
“你這樣會害死我,一個舉人害死一個窮人家的姑娘。”
“你這樣會逼瘋我,一個農家姑娘逼瘋一個飽讀聖賢書的舉人。”
“如果我死了,會有人相信是你害的;如果你瘋了,沒有人相信是我逼的。”
“所以沒有人相信我們現在在一起。”
“那也不可以為所欲為。我不要,公子哥,我們站在這大樹底下就是相識相知,你把我拉到田埂下面就傷風敗俗了。”
“古時候的風俗就很作興在草堆上,不信明天給你看《禮記》,是這樣說的:‘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孔夫子就是這樣生出來的。”
“你蒙我沒讀書,不跟你說這些。芝蘭小姐帶回來了沒有?”
芝蘭的名字把他們從危險的遊戲中解脫出來。他們之間只有芝蘭才能分開。
“帶回來了,她想見你。”教芝很慚愧自己揹著表姐與她以前的丫鬟親熱。
“太晚了,明天吧。”秀姑是該慶幸靠芝蘭解了圍,還是該懊喪因芝蘭而提前結束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幽會,教芝看不出,今夜就差沒有交換信物了。“回去吧,公子,小姐需要你。”
一次天註定的約會,幾乎完美的過程,預示著沒有下文的結尾。 。 想看書來
一、一夜十八張(12)
一切取決於芝蘭。在教芝回客棧之後,芝蘭當他的面哭了,說很害怕,怕教芝不會回來。芝蘭很遺憾沒有在解放日及時唱出“蘇三離開了洪洞縣”,但心中對未來似乎有堅定的計劃。教芝看不出,他要看明白芝蘭比看穿秀姑困難得多,她的心中有很多不可觸及的傷痕。教芝說韶關第二故鄉的事,十年內在十個不同的族叔族伯家過日子,過節,過年,如何在曲江輕鬆考取童生,如何在廣州倒數第三名涉險中舉。說這些遠離千煙洲的事情很安全,不會觸動芝蘭痛苦的回憶。
“教芝,你是張家的驕傲。”芝蘭說。
“芝蘭,希望你成為張家人。”教芝說父親臨終時的對自己的願望第一是中舉,他靠族人的資助和自己的用功實現了,第二是娶表姐為妻,取決於表姐願意不願意。
“火坑裡出來的人一身傷疤,”芝蘭說,“教芝,即使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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