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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小販,叫賣聲和吆喝聲此起彼伏,長生不畏寒冷,一路都好奇地揭著簾子,忽然看到一個捏麵人的攤子旁圍滿了小孩子,心裡一動,令車伕停車下去。
她快步上前,告訴牽馬而行的侍衛,說有事找公子。很快明淨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長生若無其事地上前揭開簾子,彷彿昨夜之行根本沒有發生,明淨看到她神色有些複雜。
她指著五顏六色的麵人說:“這裡有許多的新鮮的小玩藝,小孩子一定喜歡,能不能讓我在此買些東西,回去就要見到錦姝小姐,空手總不好吧。”
明淨打量她片刻,雖然神色依然疏離,眼裡卻是愉悅的:“你果然會來事,好吧,我在車上等你。”
說完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遞過去,長生正待拒絕,又怕惹惱他,笑著說:“其實用誰的銀子無所謂,花不了幾個錢,只是用公子,顯得長生沒誠意。”
說完轉身走了,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聲嘆息,似乎有無盡的惆悵。長生一愣,裝作無視,直接朝麵人攤子走去,心裡卻有些不解,這個看似瀟灑隨意、渾不上心的謝三公子到底有什麼心事嘆息?難道回到謝府有什麼讓他不開心的地方?心裡頓時泛起嘀咕,看來還得找機會詢問墨兒一番,可別不明不白吃了什麼暗虧。
正挑選麵人時,墨兒跟了過來,能跟長生單獨相處,他看起來十分高興,笑嘻嘻地說:“長生姐姐,公子說你有心就行,哪還能讓你破費,讓我跟過來付帳。”
再推託就成做作,長生展顏一笑:“好哇,等會替我謝謝公子,你對錦姝小姐熟悉,幫我挑她喜歡的!”
這塊市井之處盡是些稀奇新鮮的小玩藝,片刻兩人就挑了一堆麵人、泥哨、竹蟈蟈之類,順便買了竹籃提著。返回時,墨兒在她耳邊小聲說:“公子從早上起來就不開心,我想是因為回府後就不能常常和姐姐在一起了。”
長生愣了一下,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低斥了墨兒一聲:“小孩子家別亂說話,公子的心思豈是我們可以猜測的!”
復又登車前行,心裡卻忍不住猜測墨兒的話。她自然不會相信,一個俊美出色、家世良好的少年公子,什麼沒見過,哪會僅憑數次交道就如此看重她,最多是因為她與他接觸過的女子不同,所以有些新鮮感罷了。
傍晚時分,車子在一個坡口停了下來,長生以為到了,揭開簾子,明淨卻含著笑站在面前:“快下來,隨我去看看!”
然後朝長生伸出手,長生看了他一眼,對方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早就這樣做過無數次,索性大大方方地伸了手,由他扶著輕快地跳下車子,欲待整衣,明淨卻滿面揶揄地看著她,並未鬆手。
長生想抽出手,又不肯被他小覷了去,遂若無其事地任他牽著向崖頭走去。這個大男孩大概青春期未過,逆反心理頗強,還不如裝作若無其事。而且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人,和一個小男生拉拉手算什麼?若拋開身份,說淺了是友情,說深了只是姐弟情份而已。
明淨一直觀察著她的神情,見她果真不當回事,吃驚的同時也有些欣喜,快步拉她走到崖頭,伸手往下一指:“你看!那就是武功郡城!”
長生“呀”了一聲滿心歡喜,崖下有一條清且淺的卵石底河流,兩岸的土塬夾著寬闊平整的河谷川道,淺紅的夕陽下是人煙稠密的城郭,周圍冬麥深綠、阡陌縱橫、胡燕斜飛,真是一個好地方,若在春暖花開之時,站在兩岸看去,該是何等美景?長生已經深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明淨滿臉的得意,指向城郭西北高處一大片看起來勾簷重瓦有樓臺的建築:“那就是郡伯府,快走吧,回去就有熱湯熱飯!”在他的感染下長生竟有一種歸家的感覺,頓去不少生疏和不安。
馬車終於停在了坐西朝東的謝府前,這一次長生沒有扶著車轅跳下來,而是踩著腳凳規規矩矩地下來了。因為大公子謝明澈早有家信送到,所以硃紅的大門口,管家帶著家奴僕婦正等候著。
明淨又莫名其妙地與她疏離起來,長生明白,這一次他是因為到了家門口,終於意識到了兩人身份上的差別是不可逾越的,這樣也好,本就該如此。
管家一邊令人搬行禮,一起把他們迎進去,看明淨要帶長生一直去見當家的老夫人,連忙上前解釋:“二公子,老夫人說周姑娘就安置在大小姐的西跨院裡,以後抽時間見見就行,讓直接帶去安置,一切待遇等同大小爺的西席先生,還說讓二公子一個人去見她。”
長生愣住,這明顯就是讓她難堪呀!富貴人家挑選西席先生自是極嚴,老夫人作為當家人,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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