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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廷根大學就學於蘭道和希爾伯特。蘭道出身於一個富裕的猶太銀行家庭,
在某種意義上,蘭道也曾是一個神童。希爾伯特則完全是另一種型別的人,
一個來自東普魯士的溫文爾雅、有農民氣質的人,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但
誠摯謙虛。希爾伯特不斷地向現代數學各個領域中的許多難題挑戰,在每個
領域中,他都作出重大貢獻。他代表著本世紀初期數學的偉大傳統。對於維
納來說,希爾伯特成為他所向往成為的一類數學家,希爾伯特能夠把抽象的
能力和對物質現實的實事求是的認識很好地結合起來。在劍橋大學時候,羅
素使他牢牢記住了不僅數學是重要的,而且還需要有物理概念,同時建議他
學習盧瑟福和其他人對原子理論和物質本質理論的那些新發展。那時,維納
在這些學科上沒有取得太大進展,但他至少已經預習了關於原子核的理論;
由於這理論,後來發現了元素嬗變,進而製造了原子彈。這理論現在佔有同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並駕齊驅的地位,維納也是從羅素那裡瞭解到相對論的重
要性的。在哥廷根大學的學術氣氛影響下,他更能夠理解羅素對物理學的關
心。
本世紀初,數學史上發生了一場關於數學本質的大論戰,形成了三個著
名的學派。邏輯主義的代表人物是羅素和懷特海,他們的基本觀點是“數學
即邏輯”。在羅素看來,“邏輯即數學的青年時代,數學即邏輯的壯年時代”,
數學只有邏輯推理的形式外殼,沒有幾何和物理意義。由於沒有實際的內容,
當然也就無所謂真假。直覺主義的代表是布勞威爾,他把數學思維理解成一
種創造性程式,數學必須受到基本的數學直覺的限制,他最驚人的主張是不
承認排中律,認為數學理論的真偽,只能用人直覺去判斷。第三派是形式主
義,它的代表人物是希爾伯特。形式主義者認為,無論是數學的公理系統或
邏輯的公理系統,其中基本概念都是沒有意義的,其公理也只是一行行的符
號,無所謂真假。迄今為止,這場爭論尚未停止。
維納幸運地就學了這三大流派的兩門掌門人之下,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
說,他能夠做出偉大的創造並不奇怪。他是在邏輯主義傳統下培養長大起來
的,他能夠從羅素那裡學到精湛的分析藝術與公理化系統;他又參加了形式
主義的工作,從希爾伯特那裡學到大膽的構造。最可佳的是他能夠灑脫自如
地跳出思想對立的老師各自的正規化,兼收幷蓄,發揚光大,形成自己的特色,
在兩種不同的思想之間保持必要的張力。可以設想,如果維納的一生中缺少
這段學習經歷,他很可能不會發現控制論。
四、清華大學的教授
在劍橋和哥廷根短暫的訪學以後,維納受命於父親的召喚,1925 年又回
到美國。他有志於從軍,但深度近視的眼睛使他沒有上前線,而在阿伯丁射
擊場編制高射炮射擊參數列,這些經歷對他日後的自動控制研究十分有益。
戰後他又回到大學。1920 年,維納獲得麻省理工學院數學講師的職位,這是
他一生的轉折點。在麻省理工學院,他如飢似渴地學習新的數學知識。泛函
分析、勒貝格積分、測度論這些剛形成不久的數學分支,給維納以極大的滿
足。他研究湍流,考察布朗運動,改進吉布斯的統計力學,這些都是開始性
的工作。儘管當時還不繫統,卻使維納成為最著名的數學家,這時他是一個
優秀的純粹數學家。他對機率論、數理邏輯、調和分析的研究十分重視。他
關於賦範分析的幾條和巴拿赫的提法完全一致。由於上述成就,1931 年被選
為美國數學會會長。維納的學生中有一箇中國人,叫李鬱榮,是貝爾電話實
驗室送到麻省理工學院的代培生。當時,維納想把拉格爾函式用於一種濾波
器。“濾波”就是儘可能恢復一個被噪聲干擾搞混的時間序列問題。李鬱榮
做了他的助手,經過一年多時間,李鬱榮改進了濾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