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臣日夜憂懼,悉心講求。禹之治水,順水之性耳;今以資河為漕,故強水之性以從吾,雖神禹亦難底績。惟開創泇河,置黃河於度外,庶為永圖耳。”他提出工程計劃,最後說,“若拚十年治河之費,以成泇河,泇河既成,黃河無慮潰決矣,茶城無慮填淤矣,二洪無慮艱險矣,運艘無慮漂損矣,洋山之支河可無開,境山之閘座可無建,徐口之洪夫可盡省,馬家橋之堤工可中輟,今日不貲之費,他日所有省,尚有餘抵也。故臣以為開泇河便。”奏疏上去以後,發戶、工二部看議,工科都給事中侯於趙請求召集廷臣會議。居正認定會議只是虛文,一面奏派於趙和希摯會勘,一面再給希摯去信:
開河之策,議在必行,但以事體重大,且此中有言其費度七、八百萬乃足者,豈其然乎!故請差科臣會勘,徒以息呶呶之口耳。此事先年諸臣,亦知其便利,獨以艱大之任,憚於承肩。今公赤忠,身任其責,更復何疑,願堅持初意,勿奪群言。其中事體,亦須詳慎,期在萬全無害可也。(書牘七《答河道總督王敬所》。按王敬所三字誤題)
於、趙勘後,認定要開泇河,勢必經過良城,良城伏石實勘五百五十丈,開鑿之力,難以逆料。戶部又謂“正河有目前之患,而泇河非數年不成,故治河為急,開泇為緩。”居正準備承肩“艱大之任”,但是戶、工二部都不贊同,希摯底態度,又不堅決,事情只得擱下。萬曆三年六月,奉旨:
侯於趙等所奏,與傅希摯原議,大不相同。傅希摯久歷河道,他當初若無的見,豈敢謾興此役,此必該道等官,畏工久羈官,故難其說,陰肆阻撓。勘官據其所言,謾爾回奏,其言先開良城伏石,徐議興工,都是搪塞了事之語,深負委託。今人平日都會說利道害,沽名任事,及至著落他實幹,便百計推諉,只圖優遊無事,捱日待時,詎肯視國如家,忠謀遠慮者?似這等人,如何靠得他成功濟事?且泇口之議,止欲通漕,非欲棄河而不理,今他每既說治河即可以兼漕,便著他一意治河,別工不必再議。
萬曆三年開泇河的計劃失敗了。直到萬曆三十二年,總河侍郎李化龍、曹時聘底手裡,才能完成。每年三月,糧船由泇河北上,秋天以後,空船仍由黃河南下,泇河、黃河,成為徐州、宿遷間往還分途的水道。但是居正沒有看到!居正所看到的,只是一個大計劃底失敗。三年六月的上諭,充滿焦急和憤恨,我們不難想象是誰底手筆。
開泇河的計劃失敗了,四百萬石的漕糧,重行寄託給全無把握的黃河。國家底運命,真是非常地渺茫,居正方在躊躇著。這年九月,南京工部尚書劉應節,右侍郎徐栻上疏請開膠萊河。這兩位都是居正底同年,尤其是劉應節,在他任薊遼總督的時候,居正曾經和他有過不少的磋商。應節,山東濰縣人,對於膠萊一帶的情形,更應當熟悉。居正記得隆慶五年,自己曾經反對膠萊新河的計劃,曾經慮到水泉難濟,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同。黃河屢次決口,泇河計劃不成,除勘探膠萊新河以外,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而且經過幾年以來的開源節流,在經費方面,他有相當的把握。所以他毅然地不待復勘,派徐栻前往山東開浚,會同山東巡撫李世達辦理,一面再囑世達極力協助。他對應節、徐栻、世達等說起:
膠河之可開,凡有心於國家者皆知之,獨貴鄉人以為不便,皆私己之言也。讀大疏具見忘私徇國之忠,已奉旨允行。又承教,鳳竹公(徐栻)肯身任之,尤為難得,今即以屬之。漸庵(李世達)亦曾有疏雲,開泇口不若疏膠河。故宜與之會同,且委用屬吏,量派伕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濟也。至於一應疏鑿事宜,及工費多寡,俱俟鳳竹公親履其地,次第條奏。其河道官屬錢糧,俱不必與之干涉,以破其棄河不治之說,庶浮言不能興,大事可就也。(書牘七《答河漕劉百川言開膠河》。按題銜誤。)
膠河之可開,凡有心於國家者皆知之,乃竟為浮議所阻者,其端有二。一則山東之人,畏興大役,有科派之擾,又恐漕渠一開,官民船隻,乘便別行,則臨清一帶,商販自稀,此昔年之說。一則恐漕渠既開,糧運無阻,將輕視河患,而不為之理,此近年之說也。凡此皆私己之言,非公天下之慮也。今當決計行之,無事再勘。僕嘗念此,惟以不得任事之人為慮。昨奉百川公書,公雅不辭勞,審爾,大事濟矣。已即面奏於上,特以屬公。前得山東撫臺李公書,謂開泇口不如疏膠河,意與公合,故宜會同,且委用屬吏,量派伕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濟也。諸疏鑿、造船事宜,及工費多寡,俱俟公親履其地,一一條奏。其河道官屬、錢糧等項,俱絕不與之干涉,以破其棄河不治之說,庶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