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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等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哪裡還有那許多講究?既想求得契丹援兵滅了李從珂的軍隊,又不想讓契丹入主中原,世上實難有兩全其美之事。無論如何,得先表示咱們的誠意。桑先生,你這便去給契丹主寫封信,求他先派兵過來幫助守城,然後再助我們打進洛陽去。只要我最後能夠稱帝中原,就許給他們如下好處:第一,每年給契丹三十萬兩白銀的歲幣;第二,把幽雲諸州割讓給契丹;第三嘛……”石敬瑭咬了咬牙,看了看眾屬下,“如果僅向契丹稱臣還不夠,我願拜契丹主為父,以後把他當父親看待。”說這番話前,石敬瑭的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等到真說出來了,心裡反倒沒了包袱,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頭抬起來,挨個兒看眾人的反應。
這番話一出,把在場的人嚇得不輕,只不過看到石敬瑭表情決絕,沒人敢站出來反對,只是不停地竊竊私語。劉知遠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聽了前面的話,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沒怎麼放在心上,可一聽到石敬瑭說割地尚且不夠,還要向契丹主稱兒,忍不住氣朝上撞,站起來說:“主公千萬不能這麼做啊。契丹遠在北方,不能對中原各地直接管理,稱臣只不過是名義上的事,實際上還是由我們來統轄中原,這就已經足夠了,又何必向對方稱子呢?且那契丹主年齡比主公還要小,這世上怎麼會有少父老子呢?這封信契丹主收到後,豈不更小看主公,還會授人以笑柄。中原板蕩多年,國力凋零,人民流離失所,每年要湊夠三十萬歲幣,恐怕已是竭盡所能,又何必割地給對方?那幽雲諸州乃是中原北方屏障,一旦送給契丹,他們的騎兵隨時可以南下牧馬,對中原的安全造成極大的威脅。因此,我堅決不同意。主公也要三思啊。”
石敬瑭還沒來得及說話,桑維翰就反駁了:“劉將軍,你這話說得就有點糊塗了。咱們先來排輩分,契丹耶律阿保機原來和莊宗的父親李克用交情莫逆,兩人結拜為兄弟之好,現在的契丹主耶律德光便是耶律阿保機的兒子;而主公的養父明宗卻是李克用的義子,這麼推算下來,雖然耶律德光要比主公年紀小一點,但從輩分上說確實是長輩,稱叔也好,稱父也好,總之主公要以長輩來對待他。我想主公也是因為這樣,才要向對方稱子的。”桑維翰以徵詢的目光望向石敬瑭,見他微笑點頭,得到了鼓勵,更加慷慨激昂:“至於三十萬歲幣,也不是主公隨口一說。向北方遊牧民族納歲幣一事,漢武唐宗都是做過的,以漢唐兩代的國力和君王的神武,猶需如此,我們這麼做又有何不妥?至於幽雲諸州,難道我們不割讓,這幽雲諸州便是我們的麼?現在契丹勢大我們弱小,倒不如先把幽雲諸州讓給他們,等到我們兵力強盛之後,再去收回來就是了。”
“我們現在怎麼能和漢武唐宗相比?那時每年的賦稅是多少,三十萬歲幣,隨便從哪兒摳一點就出來了。現在呢,這三十萬歲幣可沒有桑先生想的那麼好湊。若是把老百姓逼急了,又鬧出亂子來,我們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還有這幽雲諸州……”石敬瑭知道這麼爭論下去,這兩個人肯定是要吵起來的,而且也不見得有什麼結果,便打斷了劉知遠的話:“知遠,你不要多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火燒眉毛先顧眼前。桑先生,你趕快去寫信吧。”
桑維翰向石敬瑭施了一禮,隨後便退下去了。劉知遠見石敬瑭已經下了決心,雖然自己心裡是老大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兩人的關係從此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的劉知遠一直認定石敬瑭是個好主子,在亂世中能夠成一番霸業,所以忠心耿耿地護衛他。現在晉陽即將兵臨城下,向契丹求援並非不可行,但也只是權宜之計。卻沒想到石敬瑭竟然如此卑下,納貢尚且不足,還要割地;稱臣還嫌不夠,居然稱兒。這下把劉知遠氣得不輕。向契丹主自稱兒孫輩,按照桑維翰的那套輩分論,也還說得過去;可要把幽雲諸州割讓給契丹,讓契丹日後能夠暢通無阻地南下,對中原的危害可是相當深遠的。想到這些,劉知遠的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陣地心驚。他在河東這幾年,契丹兵馬經常來騷擾,他也率兵進行過抵禦,深知契丹兵馬強盛,戰鬥力驚人。但契丹兵少,且北方山川險峻,加上各州縣之間雖然兵力不多,卻能相互呼應。如果契丹集中兵力進攻某一州縣,其他州縣必然前來接應,形成合圍之勢;如果契丹把戰線拉開,又不能形成有威脅的進攻。因此,契丹兵馬雖然一直蠢蠢欲動,但長期以來對中原的騷擾,都只是損面板而不能傷筋骨。若是讓他們名正言順地佔領了幽雲諸州,就等於把中原的北大門開啟,請契丹騎兵進中原,幽雲諸州將成為契丹的糧草庫,為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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