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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記錄什麼。晚間打坐完了,偶然撿起紙張,一看之下毛髮聳立,驚慌失措猛拍抱殘房門,說有要緊發現。
抱殘看到衣冠不整面色赤紅的師兄,當即明白謎底也許就要揭開了。那幾頁紙確實是真定的閱藏札記,這筆記摘自《道藏》,但卻避開了繁瑣的儀式和手印,如禪宗悟道,直趨真心,開題詩曰:“無位真人頂門坐,此坐非坐名為坐;十字街頭不討錢,一江春水入長河。”師兄弟二人俱是修煉多年,看到此詩知道境界不同尋常,故而守缺如此驚悚。
再詳細察看文中內容,可以說是其妙不可方物,佛家所說“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正是如此。兩人站在門口,就著燈籠看完,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如痴如醉,原來這文章中的諸多訣竅關鍵,沒有達到甚高境界是絕對不能寫出的,最後一部分,就連抱殘守缺也是一知半解,兩人如晤仙人,失魂落魄許久。
忽然守缺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嚎叫道:“原來我誤殺了聖人!”
抱殘頭腦還比較清楚,安慰師兄道:“這裡最後還有一首詩,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也是天命使然。”
守缺急忙搶了過去,確實最後有詩一首:“世人貪愛幻軀殼,朝朝暮暮以為樂;前世弟子賜我錘,煩惱碎去無所追。”
二人方才領會,所謂“一江春水入長河”,說的就是真定悟破情空,放下了阿寧,在閱藏過程中豁然貫通,明白了前因後果,而且他早就算出了,自己要“死”在前世弟子今世師父守缺錘下。
看了此詩,守缺稍覺安慰,不過還有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那東西究竟是不是“幻屍”?
回到房內,抱殘道人對師兄說:“從目前狀況看,是有人設計陷害真定,借你之手去殺他,畢竟他現在和你有師徒名分,決計不會還手!”
守缺顫抖道:“不過對手委實可怕,如果不是‘幻屍’,怎會如此難纏?”
抱殘仰面思索片刻,走過去對著守缺耳語片刻,守缺連連點頭,不住說好。
因為此次變故,幾天之內守缺的頭髮白了一半,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甚至有時候早課也不能起床,晚間打坐,呼嚕聲一陣一陣,總是口水流了一灘。觀中年紀稍長的弟子,有的已經開始商量著另投名師,免得誤了修行。
這一天晚飯後,守缺召集弟子講話,此時他已經不能久站,站著說了一會,就雙腿顫抖,一屁股坐到臺階上,喘息一會接著講。
集合完後,眾弟子有喜有憂,憂愁的多是年輕弟子,看到師傅如風中之燭,難免辛酸。有中年弟子則暗中欣喜,師傅老了宣佈退位,也許自己就是下一任的觀主也不一定。總之各人袖裡乾坤暗藏心思。
有句話叫“禍不單行”,守缺被“幻屍”抓傷,老朽不堪的訊息不用幾天就傳出了陝西,那些早年吃過他虧的人物,紛紛不請自來。
打頭陣的正是“願法門”,這一門派只有四個人,自稱“中州四聖”,私下裡卻被正派人稱作“河南四凶”,平時仗著妖術勾結地方守軍,為害一方。前些年守缺出遊,順便封了他們老大“人頭羅剎”氣脈,令其渾身腫脹一年。
四凶聞風而動,沒幾天就趕到了觀裡。緊接著他們的,是綏德土狼,此人仗著年輕英俊,誘騙無數少女,被守缺削了一隻耳朵。還有“黃河太尉”、“高蹺夫子”等等。這一幫人熱熱鬧鬧佔了半個院子,一起叫嚷著守缺出來納命。
弟子們慌成一團,著火一般去報告守缺,詢問如何應付,守缺畢竟年長體弱,在真元攙扶下顫巍巍走出來,說話也是底氣不足:“諸位好漢,當年的恩怨已久,如今貧道……”
說著自我解嘲淒涼一笑:“貧道已經名登鬼錄,大約不久人世,還望諸位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弟子們!”
一幫惡人怎會答應,不住起鬨要守缺當場跪下認錯,守缺早已沒了往日的火爆,默默不語。
看這情形,就連真元也按捺不住,對師傅道:“我們出家人早就看淡生死,大不了跟他們決戰一場,死了也有臉面去見歷代祖師!”
守缺搖了搖頭,語氣鬆散說道:“此事由我而起,應由我贖,你們還年輕,不應受到拖累。”
門下其他弟子也紛紛舉劍吶喊,寧死不能受辱。守缺看到弟子們群情激昂,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眼裡多了幾分堅毅,他摸出胸前鐵牌,運足僅存的內力喝道:“眾弟子聽令,凡有人能在今日立下奇功,擊退這幫跳樑小醜者,授此鐵牌,是為本門下一任觀主!”聽了這話,有一人立刻跳將出來。
跳出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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