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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中又開始在重複著這些話,而且耳邊又響起了舊擺鐘的”滴答”聲。
“鄭之桐,他當時是坪山縣乃至全賓州最好的外科醫生,手術是他主刀的。”趙建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遙遠故事。
“不,不可能。”李聰的腦海中本能地冒出了這句話,但一剎那他的思維便陷入了一片空白,臉色也驟然變得煞白。
“當年廖琳到坪山的時候也是由他帶的,而且……”他望了李聰一眼,乾咳了一聲接著道:“這的確是誰也想不到的,像這樣的小手術,誰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當年各項措施都不健全,雖然醫院內部組織過醫療鑑定小組,可後來也沒查出什麼結果,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你說的手術記錄表誰會拿走了呢?我還真想不出來。加之我也是兩年前才調到病案室的,還真沒注意過。再說時間太久了,就算有什麼不尋常的,也真是記不起來了。”趙建華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鄭之桐。找廖琳果真是找對路了,手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呢?還有,他似乎剛才欲語又止,他一定隱埋了什麼?他隱埋了什麼呢?”彭哲盯著趙建華瘦削的臉頰在心裡暗自琢磨道。
“趙主任,你不會記錯吧,當年的主刀醫生叫鄭之桐?”李聰夢囈般道。他的語調中絲毫沒有自信,反而充滿了不確定。
“絕對沒有,這事哪能記錯呢?你怎麼了?”趙建華迷惑地看著李聰。
“那當時參與做這手術的還有什麼人嗎?”彭哲問,”應該還有麻醉師和助手吧?他們是誰?”
“噢,對了,我這有張當年我們醫院全體醫護人員的合影,那時剛剛粉碎了四人幫,你們可以看一下,上面也有鄭醫生和廖琳。”趙建華沒有回答他們的話,而是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本老像集翻出了一張七寸大的黑白照片遞給他。
彭哲接過照片的一瞬間,他的心臟突然一陣狂跳,太陽穴也痛得”突突”直跳。而那彷彿驅之不散的鐘擺”滴答”聲反而顯得更大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趙建華關切地問。
“不,沒什麼。”彭哲勉強露出一絲苦笑。
黑白照片的楣頭上印著一行小字”坪山縣人民醫院,1976年10月28日”
彭哲一眼看出了站在第三排左邊第三個的鄭之桐,他這時候才仔細看起他來。”像。真像。”如果不是上面的日期,他真以為那就是他自己了。
“這就是廖琳。”趙建華用食指指著照片。李聰也湊近了身子。
他在第一排的左側第四個位置上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廖琳。
“她沒長眼睛。”
這句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
“媽!”李聰驚悸的聲音。
“誰?”趙建華有些茫然。
“媽,我媽。她怎麼也在照片中?”
趙建華順著李聰的手指落到照片上。”李豔紅是你媽?”他仔細看著李聰,表情更加困惑了。
“她就是廖琳手術的麻醉師,也是當年坪山唯一一個專業的麻醉醫生。”
趙建華的話猶如一記霹靂炸響在他們耳傍。
“不可能,我從沒聽我媽提起過坪山,更沒聽她說過在坪山當過醫生,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李聰感到一陣暈眩。
忽然,一張慘白的臉在彭哲腦海中一劃而過。
“是他!”他猛然一驚,一把抓過照片,驚恐的眼神再次落到了照片上。
“是他,那個車前的人,那張臉,就是他。”
“誰?你說誰?什麼臉?”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似曾相識確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原因了。”彭哲的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滲滿了額頭。
李聰和趙建華面面相覷,一臉迷茫。
“鄭之桐,就是這照片中的鄭之桐,是你爸爸。我們撞到的人,他是你爸爸!”
彭哲的話一出口,不但李聰變了臉色,連趙建華也一下子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樣一點破,李聰沉睡在腦海中來自於照片上對父親的記憶一下被喚醒了。
“呵,是他!但這是不可能的,這完全不合邏輯!”他頹然地垂下了手。
“難道我們這兩天遇到不合邏輯的事情還少嗎?”
“你說什麼?你們撞到人了,什麼時候?在哪裡?人呢?報警了嗎?”
“簡直荒唐透頂!”彭哲恍惚中看到趙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