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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口稱為狐,非憶嫂為狐,故稱為狐。嗣不敢以狐嫂稱之矣。”女笑曰:“子意吾嗔稱狐,故連言數狐,不知子即去嫂稱狐,吾亦度外接之。”既而,未見人入而餚酒滿案。甲請女同坐,女曰:“男女不同席,不敢廢禮。”甲曰:“既聆謦咳,盍使弟等一睹仙顏?”女曰:“可。吾在門外矣。”視之,果有女子華妝立,其丰姿之娟,真如月中仙子。多時始不見。甲曰:“一睹芳容,我魂欲消。不知肯真個令人消魂否?”女曰:“令正嘗令人消魂,故以此律貞節人。”甲聞之,有慚色。少頃復曰:“狐嫂娟好如是,鞏兄有福消受。如弟,早死多日。”女笑曰:“死有……”生戒以勿言,女曰:“姑為郎君恕子,不然,吾固不能讓人者。”三人飲酒,兼談詩文。女曰:“此非用功時也。”乙曰:“然。茲有一令,不能者罰。”遂曰:“金字旁,銅與鉛,出字分開兩座山。一山出銅,一山出鉛。”甲曰:“木字旁,櫃與櫥,林字分開兩段木。一木為櫃,一木為櫥。”生曰:“水字旁,湯與酒,呂字分開兩個口。一口飲湯,一口飲酒。”乙曰:“鞏嫂既在此,亦宜入令。”女曰:“吾雖在此,未嘗入席,豈可入令?”甲曰:“此令量亦狐嫂不能行。”女曰:“能。言之勿怪。人字旁,你與他,爻字分開兩把叉,一叉傷你,一叉傷他。”乙曰:“弟未與嫂戲,奈何戲弟若是之甚?”女曰:“吾過矣。請異日敬理杯茗,以贖吾愆。”於是,文人多知生有狐妻,故與往來,與女談笑,雖善戲謔者不能屈。
生歲終解館,欲與女偕歸。女不可,生曰:“卿獨處,難免岑寂。”女曰:“君歸妾亦歸,惟先君來期而俟此。”春初,生赴塾,女果在焉。不幾日,聞章邑縣試,生欲赴之,女曰:“君命方蹇,有兇無吉,可勿赴。”生不聽。縣府試畢,偶欲回家省親,女以數十金饋之,曰:“積之已久,妾無用處,可藏之以備不測。”至家,母適有微恙,意理治即愈,竟旬不痊而終,得用女饋金理葬具。始知女之饋金、勸不試,皆為親喪也。葬後入塾,見女衣拷x,書親主位哭室內。生不禁與之俱哭,曰:“不圖卿有如是之孝思。”女曰:“不得赴君家分大事之憂,不得對親靈儘自致之哀,撫衷自問,實難自安。”生不勝感嘆。生母服將闋,復丁父憂。而生連年以女力,得書院膏火獎賞,家少裕。服滿,歲試仍不售。次年院試,生祈女代。女應諾,暗隨生入場。首藝題“高也明也”至“一卷石之多”,餘僅憶其伏下用女媧氏煉石補天事,科取章邑第二名。後女從生入歲試場,以冠軍食餼。其首藝題為“蓋曰”,塾中多傳誦之。至鄉試,生堅請女偕入。女曰:“妾實不敢。現在關聖帝君監場,委平將軍督理南省,周將軍督理北省。帝君時親身巡查,神威猶昔,無有敢犯。”生不聽。女曰:“無貪,實難。君無登賢書命,如妄求之,必致不祥。君如素位而行,可安飽終身,妾亦得與君偕老。不然,緣分恐從此絕矣。”生固求。女曰:“請嘗試之。妾匿君卷袋入,但得卷袋無破,則有幾希望。”進場日,生應點而入,至龍門,忽聞女曰:“周將軍至矣!”破袋而去,壁牆忽塌一段如刀削。生無心為文,苟且完卷而出。冀女猶在書房,而竟烏有。朝佔雀噪,夕卜燈花,總無耗,念想綦切,遂致迷亂如瘋顛。
虛白道人曰:貪之累人甚矣。鞏生者,得安飽終身,嘉偶偕老,似可以已矣。乃聽狐言於前,弗從狐言於後,以至文學之妻,一朝長離;倜儻之士,佯狂自廢。孰非貪得無厭之所致也哉!
狐槍手善於搗鬼,與世之冒名頂替者無少異。機械日深,自迷本相,宜其遇正神而披靡也。馬竹吾
點睛處在一貪字。“貪”字近“貧”,凡貪得者終致貧乏,戒之哉,貪!蓋防如
較《聊齋·狐諧》,可謂青勝於蘭。上元李瑜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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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七 畢成
咸豐五年六月二十日,黃河之束河蘭工漫口,黃水下注,菏澤十分成災。先是,邑西北畢家寨,地勢本下,大雨時行,寨中恆水深二三尺,幸一二日即消,雖足為患,寨人久習而安之。
有畢成者,世居於寨。老母每逢陰雨,輒憂虞不食,百般喻解,莫釋懼心。成欲遷徙,而故土難移,因鬻沃壤數畝,竭資築樓,奉母居之。遇大雨,成令家人勸母勿起。母問水,則以雨雖大水未進寨慰之。
一日忽來一中年媼,自言善事老人,成傭以伺母。未幾,母令成貨產治終具,成遵命。因兼有遷居之意,遂多貨之。所有產業,約去多半。鬻後,母又不令成治具,蓋言雖出於母而實傭媼暗地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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