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不去招惹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三番四次和我過不去,今天我他孃的活剮了你!”
霍光嘴角微微下撇,不屑地笑了笑,說道:“好哇,你過來試試。”
陳步樂久居塞外,窮極無聊,巴不得這架越打越大,正待再看下去,一個軍士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陳步樂皺了皺眉頭,似是沒了興致,懶懶說道:“都給我放規距嘍,再打的話扒了你們的皮。奶奶的,狗屁上邊,真他孃的事多。走,到對岸安營。”
隊伍重又開始行進。那少年卻拖在後頭不肯移步,左顧右盼,像在找尋什麼緊要的物事。霍光大聲喊他:“出頭,走吧。”那叫出頭的少年回說:“二哥,那枚銅錢不知掉到哪了?”押後的一個軍士用劍柄重重的捅在他的腰際:“還羅嗦!想逃哇,信不信我揍你!”少年可憐巴巴的看著霍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終於沒有出口,嘆了口氣,趕了上來。
天色漸漸暗了,陳步樂命軍士在一處背風的土坡後停馬歇腳。眾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己是乏透了,聽說不再前行,個個如蒙大赦一般,低低地歡呼了一聲,急急地帶了犯人去扎過夜的帳蓬。一個軍士解開了霍光和出頭兩人手上的繩索,要二人到林子中拾些樹枝。霍光笑問道:“軍爺,你就不怕我們跑麼?”那軍士覷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跑,往哪跑啊?這方圓百里,沒一處人家,除了黃土就是沙漠,還跑?凍也凍死了。能跑老子早跑了,哪輪得到你。”
霍光和出頭拾好了樹枝,用繩子捆了,負在肩上,慢慢回走。出頭年小力虧,走得極是吃力。霍光說道:“出頭,你將繩子拴在腰間,拖著那擔柴走,能省卻許多氣力。”出頭擺手道:“力氣是賤種,越使越有。我現今力氣小,慢慢就大了。到時,我看誰敢欺負我。二哥,你對我的好處,我全記在心裡,等我有本事了,一定報還給你。”霍光笑道:“小孩子,口氣倒不小。好,二哥等著。”出頭又問:“二哥,你想逃麼?”霍光停下腳步,抬頭仰望昏暗的蒼穹,緩緩地吁了口氣,說道:“我只是記掛我爹,自從出事後,就再沒見著他老人家,也不知他回家沒有?唉,咱們日後當了兵,說不定哪天就戰死了,那是再也沒可能回平陽、再也沒可能見爹爹了。”他正說著,驀地想起出頭的身世,急忙住了口。出頭神色黯然,低頭不語,默默地向前走,看見霍光還站在原地,一臉歉然,出頭拭了拭淚,笑道:“二哥,如何不走了,你還有爹爹可以想念,應該高興才是。我爹在世時,我只覺得他小氣,不像堂堂男兒。他死了,我才想明白很多事。可惜我連他留給我的銅錢都保不住。那個大鬍子,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一 戍邊(2)
二人回來時,帳篷早已搭好。陳步樂帶四個兵士住一個,另兩個由四個軍士帶著三十多個犯人住了。
塞北冬夜最是奇寒難耐,眾人身下鋪了茅草,一個挨一個緊擠在一處,仍是冷得牙關打戰。直到生起篝火,帳中才有了些許暖意。霍光不願再生事端,拉著出頭避開了大鬍子,到另一個帳篷裡歇息。帳蓬裡已是人滿為患,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霍光和出頭只得靠著火堆坐了。一個犯人嫌他二人擋住了火,格外不滿,小聲嘟囔道:“那邊沒地方麼,非得來這裡擠。”待看到兩個軍士沒有說話,也就怏怏地住了聲。霍光和出頭吃了些乾糧,但覺乾澀難嚥,勉強充了飢,又嚼了片冰,便相偎著睡了。出頭睡不實,耳中隱隱聽到隔壁帳篷裡管敢和幾個軍士在喝酒說笑,帳外,風聲尖銳,在茫茫的荒野上呼嘯來去。
出頭看見爹在烙餅。爹把烙完的餅子放在籃子裡,遞到出頭手中,說:“出頭,吃餅子,可勁吃!”出頭吃了一個又一個,總不覺得飽,他拿了一個給爹:“爹,你也吃。”爹說:“看你吃爹就飽了。爹還得攢錢給你捐官呢,做小買賣的,終究被人瞧不起。哎,還得給官府交佔租、更賦、算賦、口子錢。這世道活人不易啊!”說到這兒,爹的臉色忽地變得驚恐起來:“出頭,聽聽是不是有人敲門,收錢的來了吧!”然後,爹不見了。出頭大喊:“爹,你快出來,沒人敲門啊!”他一轉頭,看見爹直挺挺地掛在房樑上。出頭想,爹爬那麼高幹什麼。他走過去搖爹,爹的身體隨著他的手一擺一擺的,出頭明白,爹已經死了。他彷彿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窖中,四面冷風襲體,出頭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睜開了眼睛。
帳簾不知何時被掀開了,外面已是下起了雪,狂風裹脅著雪花直衝進來,攪得身旁的篝火跳躍不休,發出“噼啵”之聲。一個軍士像是吃多了酒,滿面通紅,搖搖晃晃的走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