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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採納了自己的意見,心裡挺高興的。
也許是餘正行昨夜表現不錯,李太太的態度發生了質的改變,看到餘正行將紅兒的行李拿下樓來,熱情地請餘正行留下吃中飯。紅兒開始既吃驚又懷疑,當發現母親確實是真誠相邀的時候,激動得差點要流淚。老李早有準備,早上格外多買了點菜。餘正行這孩子,幾乎就是在老李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心裡多少有點喜歡,又是老朋友的孩子,偶爾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餘正行昨晚已偷偷吃了人家的東西,此時送到嘴邊的飯更不便推辭,上樓關了門就來李家等飯吃。
中國人請客吃飯實際上是請人吃菜。老李退休以後,忽然對烹調感上興趣,還專門在老年大學讀了一學期的烹飪專業,因為上年紀,親朋好友間少有往來,請客吃飯更是沒有,永遠是屋裡開花自我欣賞。今天有機會可以露一手,當仁不讓地要親自掌勺,用現成的材料添幾個拿手好菜。李太太也鬼使神差般地抓住機會,將餘正行離婚前後的一段生活問了個底掉。
李太太受職業的影響,所問問題猶如會計查賬。紅兒對母親的問話雖有不滿,但問的都是她感興趣的內容,而且問得越多就越說明母親有相女婿的味道,便裝作看電視,在一旁聽著。
餘正行本來不想說這段往事,出於禮貌,對李太太的問題又不能不回答,正好紅兒也在場,就藉著問話,婉轉地表達自己後悔草率離婚,很想孩子,並不想再婚等等,許多意思與昨晚跟紅兒講的大同小異,重新強調一下而已。
李太太對餘正行的經歷深表同情,又忍不住數落餘正行一番,最後盼他能破鏡重圓,算是做長輩的諄諄教導和殷切希望。紅兒在一旁心裡暗笑,根據她的判斷,離婚是女方提出來的,餘正行想不離都不行;而且他過去不是在家埋頭作詩就是在外闖蕩生意,與女兒的父女之情也不見得深,否則也不會在四五年裡沒有一點聯絡,在這種基礎上“破鏡重圓”談何容易!
吃罷午飯,餘正行回到自己家裡,認真地考慮著紅兒的建議。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走這步棋的,可午飯時,紅兒的父母都說晚飯仍在那兒吃,餘正行立即表示下午要去朋友家,無意中把自己弄得沒了退路。不出去不行,出去又不知該去哪兒。本市文學社曾是他工作過的地方,時任詩歌編輯,而且在創作方面更是一把好手。本來幹得好好的,卻鬼迷心竅,哭著喊著要鬧辭職,現在混了個妻離子散,孤身一人,還有何臉面去那裡現眼呢?再說,這幾年為了生計,寫詩的手藝早就生疏了,而評詩的功夫也荒廢得難以尋覓,碰到老同事,估計連說話的底氣都不可能有了。老同學地方也沒什麼可走的,熟悉的幾個都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料想對他不會有什麼幫助。
百無聊賴之下,他開啟了電視機。電視里正介紹海天佛國普陀山。他靈機一動,立即決定到普陀山小住幾日,順便燒燒香拜拜佛,求個來年好運氣。
餘正行對佛沒有研究,但虔誠之心尚存,該拜的佛一一拜到,該燒的香一支也不少點。剛到的頭兩天裡,天氣晴朗,他尚有興致在山上各寺廟和景點間徘徊,磐陀石、心石、二龜聽法石,梵音洞、潮音洞、什麼人的煉丹洞,宋寺、元塔、明橋、清亭等等,該走的景點都不曾漏下;後兩天,天氣總是陰著,間或下一場小雨,刮幾陣風,他的興致也轉至在寺廟門前的小攤販處買來的書上,躺在旅店的小床上看個不休。這些書有佛經佛理,也有一些看相算命的,如《三命通會》、《麻衣神相》以及《秘傳命理正宗》。他似乎更愛讀看相算命方面的書,不時地對照自己,或手紋或面相,直把自己弄得稀裡糊塗才肯罷休。買來的書都翻看完了,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不過有一點還是清楚的,他雖無大富大貴之相,也不至於大凶大惡,總之,一生雖有坎坷,但總得來說是有驚無險,好賴能活到八十幾歲。如果沒什麼作為,好像活得太長了一些。
這天夜裡,他隨便吃了點東西又上了床,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將來。旅店裡的老闆娘來敲他的門,問他是不是病了?又問他住了有些日子了,該玩的都玩得差不多了吧,不知何時離店?
餘正行為節省費用,挑了一家乾淨的小旅店住。店主是個女的,見他單身一人,行蹤詭秘,一住就是四五天,有些不放心了——自開店以來,很少有人住這麼長時間。明天就是人們說得起勁的“世紀末”,一個單身的中年男人,既不帶相機,又不找女人,哪像個遊客?昨天,她趁餘正行吃飯時悄悄溜進客房,發現這個男客原來買了一大堆算命的書在這裡讀,心裡更覺得不安,今天見他仍沒有走的打算,晚上只好親自上門來找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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