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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括氏、溫都氏、僕散氏,還有兒女宗雄、同刮茁、偎可等,皆披麻帶孝。額頭都用刀尖割了個小口,血和著淚水,流得滿臉,一個個哭的死去活來,謂之哭血淚。他們真誠的表達著對丈夫、對父親無盡的哀思。眾親友,在一旁不停地勸他們節哀。
前來弔唁的酋長,首先到烏雅束靈前,跪膝,三搖肘致禮後,獻上供品,然後,去阿骨打那點個卯,報個到,寒暄幾句,便到院子裡,找個地方,自去談天說地。
現在,阿骨打接替兄長的職務了。雖然,節度使需要遼國加封。但阿骨打對加封的程式並不感興趣。他認為,按女真人官職,都勃極烈就很不錯。勃極烈是部族的頭,而都勃極烈則是總管各部族的頭。遼國封不封又能怎麼著。
阿骨打站在房門前,接待著前來弔唁的人們。由於連夜守靈,派人報喪於各酋長,安排人做棺材,到山谷打墓挖坑等事宜,有稜有角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但目光還是堅毅有神的。
他有時看一眼蒙著白布的兄長,想著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變成了一具殭屍。自父親和叔父相繼去世,烏雅束就是自己最可傾訴衷腸的人 。雖音容笑貌仍歷歷在目,但斯人畢竟永遠地去了。永遠,永遠……想到這裡,阿骨打難免心頭會掠過一絲人生苦短的悲哀。
沒人在身邊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時會越過庭院的木柵欄,眺望著東南方青虛虛的遠山,有些淡淡的,和鉛灰色的天空融為一體,隨目光化解許多惆悵在裡面,也幻化出許多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那山,即現在阿城東南的松峰山、威虎山等。
整個村落都籠罩在悲哀的氣氛中。
這就是坐落在按出虎水畔的阿勒楚喀村。按出虎,女真語意,為金子。因此,又稱這裡為金源之地。按出虎水,即現在的阿什河。而今阿城,就是取阿勒楚喀城的簡稱。
村落很大,但住戶星羅棋佈,顯得很鬆散。街道極不規整,房舍也比較簡陋。房屋牆壁多是版築或木頭垛的。房蓋並無片瓦,一律用木板,上鋪樺樹皮,苫房草之類,像刺蝟,戧毛戧刺的,但足以擋風遮雨。冒著裊裊炊煙的煙囪不是很高,多是用和草泥壘就;有的乾脆就用一節空樹筒,戳在煙囪橋子上。因為崇拜太陽,所以無論房子蓋在何處,房屋一律朝東,朝向太陽昇起的地方。他們為了取暖,戰勝嚴寒,在屋裡搭了火炕。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長期站在外面凍得受不了,都躲進附近的屋裡,盤腿坐在炕上,屁股底下熱乎乎的,手烤著火盆,談嘮著烏雅束生前的許多好處,等待著為烏雅束送葬。
大街上人來人往,又有幾個邊遠部族的酋長,聞訊趕來,有烏古倫部、斡勒部、溫都部、五國部、紇石烈部、蒲魯毛朵部等,他們除了坐騎,還帶來贈給烏雅束殉葬的馬匹。
沒待酋長到庭院,早有信使通報了阿骨打。
阿骨打早早地迎到院外,與諸酋長寒暄互拜了,令人把馬拴到院外的木柵上,領諸酋長進院去弔唁後,安排到屋裡休息。
院子裡到處是人,已經無處下腳。阿骨打望了望太陽,也就東南晌,可能還有沒趕到的酋長,出殯再等等也無妨。
他信步走到院外,打量起殉葬馬匹。一溜站在木柵欄前,為防止趴到地上,韁繩拴的很高,馬頭吊吊著。足有二十多匹。其中有兩匹馬很出眾。一匹是高大的赤紅馬,全身紅如炭火;一匹是紫騮馬,皮毛光滑如錦緞,個頭與赤紅馬不相上下。這兩匹馬,皆屬女真名馬,並非外部族贈與,而是阿骨打刻意為兄長挑選的。八叔阿懣曾向他建議,以後殉葬最好別再用馬。他說,馬的用處多著吶。是啊,以後用馬的地方太多了。阿骨打真想廢掉這項習俗。但在兄長身上,還不能馬上禁絕。因為,他剛接替兄長,這樣做,嫂子和其他族人會怎麼想。可改變這種陋習勢在必行。他和阿懣商量過,就用赤紅馬和紫騮馬為其殉葬,而將其他馬匹留下來用。他想,有這兩匹馬給兄長就足夠了,兄長會理解他,有這兩匹好馬騎著,兄長一定會高高興興地上路。以後,再辦喪事的時候,一定禁止用馬殉葬。
阿骨打向來是個有主見的人。他認為對,就要堅持。有一年,鬧災荒,民多流離失所。節度使頗刺束,領著頭頭會議,研究增加稅收的事。阿骨打在外屋聽了,把一塊帛繫到杖端,進屋,對眾人揮舞著說:“現在,窮人自己都不能養活自己,再增加稅賦,就得賣兒賣女償還債務。骨肉所愛,人心所同。自今應三年不要徵繳稅了才對,過了三年再說吧。”這真是說出了窮人的心裡話,許多人聽了,都感動得哭了。
這也就是阿骨打,別人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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