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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的玩意,竟能鼓搗出這麼美妙和諧的音響。阿骨打聽得出神入化,大有“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之感。竟忘記了吃魚喝酒。身邊一個酋長,捅咕他一下,要和他單獨喝杯酒,他才回過神來。他和酋長喝了一杯,又去看演出。這時,又有四個舞伎走上殿堂。這幾個女人,身材苗條修長,皆齊耳短髮。身著淺紅色圓領長袍,腰繫黃絲帶,腳穿齊膝刻絲軟靴。她們隨著樂曲舞動,嘴裡還清脆地唱著《臻蓬蓬歌》:
臻蓬蓬,
外頭開花裡頭空。
但看明年正二月,
滿城不見主人翁。
這幾句歌詞,她們踏著節拍,反覆詠唱。阿骨打不由的想起那首兒歌,似乎都是些讖語,預示著什麼。
阿骨打正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一片歡呼聲,原來是天祚帝興起,竟讓愛妃當眾歌詩。當然,眾人聽了無不歡欣雀躍。
其實,酋長們對詩不大感興趣,但遼人卻很熱衷中原文化。天祚帝曾寫過《尚書五子之歌》,朝廷裡有不少契丹人以能背誦幾首唐詩為榮。白居易的詩,能背誦的人就更多。這是有文化品位,素質高的象徵。天祚帝的奶奶——蕭皇后,就是個造詣頗深的詩人。她的詩,時常請樂人趙唯一配上曲子歌唱。對遼人來說,樂人出入宮廷,本來是司空見慣的事。可婢女單登,卻覺得有點破格。因此被奸黨利用。炮製一首淫詩,讓單登求蕭皇后給抄寫一遍。那是影射沒落王朝的詩。她沒有多想,抄完之後,提筆附上自己的四句詩:
宮中只數趙家妝,敗雨殘雲誤漢王。
唯有知情一片月,曾窺飛鳥入昭陽。
因詩中嵌有趙唯一的名字,被奸臣當做誣陷蕭皇后與趙私通的佐證。蕭皇后因此而喪命,這正中奸臣欲除太子,必先除皇后的奸計。而被除掉的太子,正是天祚帝的親生父親。
天祚帝之所以此時此地讓妃子們歌詩,除了自己愛聽,主要還是要向各位酋長展示一下大遼的文明。尤其是界外的生女真,希望他們聽了,能認識到自己的粗鄙,感到相形見絀,從而更願俯首稱臣。
首先,出來歌詩的是貴哥。這畢竟是一次當眾表演,貴哥除卻面模,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可謂幽姿神韻,態媚容冶。穿著束腰,銀狐皮,紫貂領裘皮大衣。水獺帽,後墜藍狐尾。當她嫋嫋婷婷地走出來,站定,全場又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貴哥不但貌美,且頗有心計。平時,很會用小恩小惠籠絡人,比如,一次午睡,近侍偷了她的貂皮褥墊,被她當場捉住。近侍嚇得面無人色。她知道,會因此而受到嚴懲的。可貴哥卻放她一碼,跟沒事人似的,這使得下人對她的口碑極好。其姐姐奪裡懶,已經當了皇后。可她沒有生出可繼承皇位的兒子。且姐姐為人也太實在,從不想捲進權勢之爭,只想當個大好人。貴哥卻迎合了哥哥蕭奉先的意圖,有哥哥的舉薦,她又被納入宮中,很快謀得貴妃之位。其兄蕭奉先是北院樞密使,不但掌握著行政大權,也掌握著軍權。還有蕭嗣先、蕭保先,叔叔蕭得裡底,都是遼的重臣。貴哥明白,權臣再多,也會一榮具榮,一損具損。因此,怎能甘心將來皇權旁落。也是貴哥不負眾望,到底生出個皇子耶律定。怎奈大皇子敖盧斡,頗有人望,立為太子的呼聲最高。這成為耶律定立為太子的最大障礙。不過,貴哥對此,一向不露聲色。謀劃此事,自有兄長們。她只暗暗的同敖盧斡的母親較勁,在皇帝面前爭寵,只要能把瑟瑟比下去,就是她的勝利。
貴哥環視一眼觀眾,醞釀一下感情。器樂隨之響起,她婉轉悠揚地唱起自己寫的詩:
龍顏猶喜兮降甘霖,
大地一夜裹素裀。
混同江畔頭魚宴兮,
江山何處不被恩?
觥籌交錯兮消永晝,
夜闌歌舞慶新春。
千里酋長來朝拜兮;
屬國萬里旨貢頻。
慶處盛世兮享太平,
鐵築基業勝古今。
祝願國祚傳萬代兮,
大遼永屬契丹人。
歌聲一結束,眾人便喝起彩來。天祚帝更是忘乎所以地喊叫起來:“好個大遼永屬契丹人!”
緊接著走出來歌詩的是文妃瑟瑟。她玉質柔膚,閃爍驚眸。身著紫黑色貂裘,雪白的銀鼠領,花斑海豹皮帽子,後墜猞猁尾,腳穿高靿紅鹿皮薄軟靴。雖已三十五、六歲,可俏麗的臉蛋,仍像二八佳麗。
她和貴哥,在眾人眼裡,都是嬌豔的花朵。一個是醉人的玫瑰,一個是富貴牡丹。在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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