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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乾左位方向,他已經完全是呈空門狀態,他已經無所憑藉再次聚力逃過那網的裹纏,他甚至連砸向下方的盲杖都還沒來得及收回。
於是那邊傳來的是一陣瞎子的慘叫,於是空中撒落一蓬血雨,那鮮紅的血雨在嶙峋的太湖石上噴繪成一朵綻放的煙花。
瞎子被那網纏裹成一個團狀,隨後摔入了水池,一時間水花四濺,水波湧起,整個池子都在起伏,猶如一塊抖動的深色緞子面。
瞎子並沒有死,他還在慘叫和掙扎,水池不深,所以他本能地想站起來,他不想被悶在水裡。
水波未平息,水面上又划起許多細水紋,猶如緞子面上流線形的圖案,直向瞎子圍繞、聚集過去,瞎子的慘叫更急促了,掙扎更猛烈了。
水下有東西?是,水下當然有東西,雖然不知是什麼東西,但肯定是可怕的東西。他們正在攻擊瞎子,攻擊一個裹在佈滿刀片的鋼網中的盲人。
迴廊裡的三個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瞎子的慘叫聲好象是他那枯瘦的、長著尖銳指甲的手,緊緊揪住他們的心,把他心往下使勁在扯、在拉,讓他們覺得心很疼,胸口很空。
獨眼反應過來,他甩手把嵌在廊柱上的“遷神飛爪”取下,一步躍上座欄,他要過去救瞎子。
魯承祖也反應過來,是獨眼的動作驚醒了他,他一把抱住獨眼,他不能再讓獨眼作出犧牲,他不能讓瞎子再帶著愧疚去死,他要保證瞎子的死能體現出最高的價值。
其實最早反應過來的是魯一棄,他從來沒聽到過如此慘烈的叫聲,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瀕死的人如此無望的掙扎。但他在瞬間的驚心後就變得異乎尋常的平靜,他的思維是如此的清晰,他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他也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他從粗布包裡掏出了一顆鴨蛋型手雷,拉開保險環,向瞎子那邊扔過去。
扔出的剎那他心中忽然有一絲的不忍,手稍一遲疑,那手雷便失去準頭,落在離瞎子較遠的地方。“轟”的一聲巨響,手雷的威力遠遠超出想象。巨響過後,水花如暴雨般濺起,喧鬧好一陣後,池中才漸漸恢復平靜,只有偶爾幾聲水珠滴落的聲音。池中依舊看不到什麼,只有那幾塊太湖石依舊模糊地樹立在那裡。
獨眼彈出一根燃著的洋火棍,就在洋火棍掉入水中的瞬間,他們看見了水中的一縷殷紅。
震位太湖石離得太遠,上面的血跡魯承祖看不見,他畢竟老了,又受了傷;魯一棄能感覺到,他感覺到的是一些有異石質的黑斑塊;而獨眼,他練過夜眼,所以他能看見,他能看見那石上的鮮紅血跡流成曲折的道道,流成婉轉的半圓,濺成四散的菱形,象是菊花的花瓣,象是玫瑰的花瓣,象是臘梅的花朵,都是那麼的紅豔那麼的鮮亮,可又有誰能相信,它們已墜下枝頭,它們已跌落塵埃。
一腔豪情忠義膽,化做漫天亂紅飛。
獨眼猛然一個退步,讓開面前一方平道,朝著池中巽位方向“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口中簡短有力的說一句:“夏爺,你英雄!”然後站起身來,背起魯承祖的木箱,望向一棄,低聲問一句:“走嗎?”
“走!”魯一棄果斷的說,然後扶著大伯,再次走入“顛撲道”。
走,那是肯定的,可怎麼走?那不是“顛撲道”的“顛撲道”要怎麼才能走過去。
魯一棄沒說怎麼走,大伯和獨眼也沒問怎麼走,但從一棄果斷的語氣中他們知道,這條類似“顛撲道”的坎面兒,已不是什麼障礙了。
魯一棄確實知道這條道怎麼走了,這是剛才瞎子叫他們貼壁而立給他的啟發。《遁甲秘錄》有一篇叫《足障》,裡面講到,佈置類似“顛撲道”這樣的坎,可以單道獨鋪,也可以整面兒全鋪,這一般是在較大面積的場地,那是把許多單道糾纏連結,一扣兒疊著一扣兒,左右皆連環,前後可互換,一直連到兩面的其他坎子,那樣,威力會更大。但不管是單道還是整面兒,它都有邊道。一般邊道很窄,剛夠落下去腳的,不然最邊上的一道坎是布不下去的,而且讓會走坎面兒的人有些步點要麼沒地方踩,要麼踩到其他坎面裡了。
這狹窄的迴廊內只能是單道獨鋪,而且它有一邊是牆壁,這在坎子佈置中叫“僵面”,所以這裡的這種“顛撲道”也應該有一道佈置不到的邊道,而且應該比平常的邊道還要寬點。要是不留那是沒法走的,那樣按正常步法走會有步點是需要踩在牆上甚至牆外。
魯一棄沒有按步法走,他走的是邊道,身體貼在廊壁上側向而行,象螃蟹一般,但動作卻很慢,這狹窄邊道上的側行也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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