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作品。《狐火》中就有大量心理描寫的成分,她的心理描寫和現實主義一樣,著重於人物的心理發展過程。在《狐火》中可以看到,她所描繪的外部世界充滿了暴力和復仇,與之相適應,她也盡力刻畫人物內心世界的騷動和不安,比如“狐火”幫司令長腿—薩多夫斯基以及“狐火”幫其他成員,她們時時處於恐懼、興奮和不安中,她們身處男性為主宰的世界裡,受到男人們的騷擾和迫害,她們由一開始的害怕到後來犧牲自己的肉體,再到後來的瘋狂計劃——弄到一百萬美元——她們力圖遠離法律,對欺壓她們的男性世界進行瘋狂報復。這樣一個非法之幫,燃燒得像“狐火”一樣轟轟烈烈,閃逝得又如天空的流星,而長腿的內心獨白:“馬迪,我想死,我害怕,我快要瘋掉了。”“馬迪,我真的好害怕,我在想‘狐火’只是一場夢。”這些都昭示著這樣一個無視法律的少女幫的終結,昭示著一群豆蔻年華的花季少女的散落,最終還是以悲劇收場。作者的用意當然不是對少女幫自發反抗行為本身的肯定,而是要透過她們的遭際引起人們對有關社會問題的關注和思考。
在《狐火》中,讀者還可以看到18世紀英國哥特式小說的影響。比如“長腿能毫不費力地講述這樣的傳奇小說:傑西·詹姆斯、少年比利,還有靠近自己家鄉的紐約州北方的布法羅和羅切斯特的黑手黨故事,甚至還有哈蒙德市的。有些名字,她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充滿崇敬,充滿寓意:像當年的阿爾·卡彭和約翰·迪林傑一樣神秘的黑手黨秘密頭子。事實上還有一個關於長腿親戚的故事:是她父親的一個住在芝加哥市東區的親戚的故事。當訊息傳來,約翰·迪林傑——頭號公眾敵人已於1934年7月22日被聯邦官員在一家骯髒而廉價的電影院外槍斃,長腿知道確切的日期,但她誇耀的事實不太被外人所知。她自稱她手裡拿的就正是那條手帕,一條硬邦邦、髒兮兮、汙跡斑斑但卻價值連城的手帕,一條在迪林傑的屍體被拖走之後她父親的表兄曾經在電影院外的人行道上的血泊裡蘸泡過的手帕。”
又比如,長腿夢見“黑手黨頭子約翰·迪林傑躺在大街上,身中很多顆子彈,流血至死。一幫‘懦夫’從背後開槍,一直把他打成一堆爛肉為止。長腿彎下腰去碰了碰他,她的手指蘸滿了他的鮮血,接著是她的雙手,再接下來是她的手掌心,都蘸滿了他的鮮血。”這些情節雖然使人感到陰森恐怖,但增添了作品的可讀性。
作為一位女作家,歐茨很自然地特別關注女性的生存困境和生存心理。正如一位評論家指出的:“婦女應當怎樣生活,怎樣才能避免導致她們瘋狂的焦慮和絕望,對這一問題歐茨沒有提供簡單的答案,然而對於婦女的毫無權力和絕望的原因,她的小說提供了有價值的透視。”小說中的女主人公長腿,聰明、狡猾,富於理想主義,是“狐火”幫的精神領袖,作者借馬迪的講述,一方面張揚她英勇無畏的勇敢精神,另一方面又對她的命運表現出真誠的關心;而小說中的次要人物,比如長腿父親的前女友繆里爾以及她可憐的女兒,馬迪的母親,以至醜陋無比的女侏儒,歐茨都很詳細地交代了她們的身世,細緻地刻畫了她們各自的特點,將慈悲胸懷直接或間接容入敘事之中,令讀者對她們的不幸和悲哀感同身受。
歐茨在藝術上注重創新,同時也重視傳統,主張文學應當反映和描寫社會現實。她曾說:“我只關注一件事:我這一代人的道路、社會狀況。”她還說:“我有一個巴爾扎克式的野心,想把整個世界都放進一部書裡。”然而,給她影響的既有狄更斯、巴爾扎克、德萊塞等現實主義作家,也有喬伊斯、卡夫卡、福克納等現代主義作家,20世紀80年代以來,她還受到後現代主義的影響。多方面的營養融入她非凡的智慧、才華和豐富的生活經歷,使她以自己獨有的色彩成就一部又一部佳作,姑不論《狐火》在多大程度上放進了“整個世界”,它著力的不只是幾個少女的命運而是“一代人的道路、社會狀況”,無疑是十分鮮明的。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本卷序 狂放的惡之花(3)
2006年4月於中南大學
一、“狐火”:一個無視法律之幫(1)
千萬千萬不要說出去,馬迪—猴子。她們曾經警告我;如果你告訴他們任何人,就得死。可如今事隔這麼多年後,我要說出來了,還會有誰來阻止我呢?
畢竟,我是協助制定那些最初條例,包括上述那條警告的人。事實上,我是“狐火”幫的正式記錄者。我用一臺打字機完成這些文字,並按日期列條目,整整齊齊,把它們裝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