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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語學徒
臺下反響熱烈,觀眾起立鼓掌,口哨聲和鮮花都從席間躍到臺上。腹語大師表演結束,他脫帽,鞠躬,謝幕。他右手上的木偶並未被卸下,也同他一起彎腰致謝,它眨眼微笑,彷彿比腹語大師更加興奮激動。他倆消失在幕布後。
有兩個瘋狂的女觀眾買通保安,溜進後臺,找到了正在卸妝的腹語大師。她們簇擁在他周圍,他旁若無人地繼續解領結脫表演服,擦洗臉上的淡妝,撥散緊束的長髮。“喂,帥哥,你為什麼不扔掉手上的娃娃?”一個女人說。“對啊,扔掉它吧,騰出手來,摸點兒別的。”另一個女人說。“你不覺得那木頭棍子硬麼?我們這兒有軟的。”那女人又說。
腹語大師無聲地輕笑一下,說:“我不知道是誰讓你們進來的,但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他手中的木偶像突然睡醒般,睜開眼,扭過腦袋,湊在大師耳邊說:“派普特知道,是湯米,派普特剛才看見他在角落偷偷數錢了。他下崗了,湯米下崗了。”
“嘿,帥哥,”女粉絲很驚訝,“你是怎麼做到的?剛才我們在臺下,以為是配音的。這聲音究竟從哪兒發出來的?”“難以置信,”另一個女粉絲說,“你身上不是藏了什麼錄音機吧。這聲音聽上去,根本不是從你嘴裡發出來的……這聲音像……就像是這娃娃在說似的。”
“哈哈,哈哈。”木偶的頭一百八十度旋轉,對著兩位女子說:“傻瓜,一對大傻瓜。”
“不要出口傷人,”腹語大師伸左手拍了木偶的頭一下,“不乖哦,要有禮貌。”
“啊,你打我。壞傢伙。派普特不理你了。”木偶捂頭作哭泣狀。
“喂,你看見他張嘴了麼?”一個女人問另外一個。那個答:“沒有哎。好詭異哦。他的聲帶好像振動了。在舞臺上,有高領擋著,看不出來。”
“他叫派普特。你們真想讓他走?”大師轉過身來,“那就幫我把他拿下來。”
“這事兒也要人幫忙?”女粉絲自言自語式地問,然後帶著意含豐富的壞笑,“哼,我明白了,這算是一種情趣吧……來吧,寶貝,我們幫大師卸掉他的累贅。咱們服侍一下他。”二人伸手抓住木偶,向後拉拽,木偶卻紋絲未動,二人使勁,像拔河一樣,木偶依然未動,二人使勁全力,結果粘在木偶頭頂的棉帽子被抓掉,二人失去重心,摔坐在地板上。她們滿臉怒氣地站起身,揉揉屁股,罵咧咧質問腹語大師:“你什麼意思嘛!讓我們幫你,你卻緊抓住它不放手。你的惡作劇,太無聊了。這就是你的幽默感麼?我們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哈哈,哈哈。”木偶抬起頭,睜眼看看二位女士,又扭頭對著大師說,“她們,太蠢了。而且很討厭,抓掉派普特的帽子。派普特的頭好冷啊。好冷。”
“快把帽子還給它。”腹語大師鄭重其事地說道。
女人氣沖沖將棉帽丟向大師,惡狠狠說:“給你!破帽子!你這個玩木偶的變態!”
誰知木偶伸手將帽子在空中截住,認認真真把棉毛戴回頭上,作細心打扮狀,而後對著二女眯眯笑,身體歡快地抖動,嘴裡說著:“哈哈,哈哈。傻瓜,大傻瓜。哈哈,哈哈。”
兩女子搖頭嘆氣,一個說:“沒想到,著名的腹語大師斯杜特·沃克斯,是如此低俗而毫無品位。”另一個只說了倆字:“無聊。”
“不不不,”腹語大師搖頭解釋,“你們誤會了。是他,都是他。我可沒說過任何不敬的話。”
“別傻了。它是你控制的木偶。我們不是白痴。”“無聊。”
“派普特,快像兩位女士道歉。”大師說。“不道歉。派普特沒錯。不道歉。蠢女人摘派普特的帽子,蠢女人道歉。”木偶扭頭擺手。大師作無奈狀,攤左手說: “你們看到了。我和他,不是同一個人。難道我不想擺脫他麼?你們也試過了,根本卸不下來。”木偶伸手想捶大師的胸,卻因太遠而沒打著,它叫說:“壞傢伙。你還想擺脫派普特啊?沒有派普特,你靠啥吃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壞傢伙。”
“別傻了。我們真的受夠了。行。我們走。我們不打擾你。你不就是變著法想趕走我們麼。”“無聊。”
“別走。聽我說。聽我解釋。聽我講述完自己的經歷,你們就明白了,而且可能會理解我。”大師極力勸留二女子。“哈哈,哈哈。笨蛋。壞傢伙。又想講那故事了。沒人會相信你的。笨蛋。”木偶笑得前仰後合。
“你留我們作什麼?繼續羞辱我們?繼續用你那木偶腹語的把戲唱無聊的獨角雙簧?”“無聊透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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