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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她去穿了來,讓我看看。”佩芳一時高興,當真帶著小憐去,穿了一身新衣服重來。金太太見她穿著鴨蛋綠的短衣,套著飛雲閃光紗的長坎肩。笑道:“好是好,這衣服在熱天穿,太熱鬧些。”佩芳道:“她們女孩子穿,要什麼緊?”金太太道:“嶄新的衣服,別梳辮子拖髒了,改著梳頭去吧。”小憐道:“我梳不好呢,誰和我梳哩?”金太太道:“虧你說!這大的孩子,梳不來頭?”佩芳道:“她早就要學八妹一樣,把頭髮剪了。我看她一時新鮮主意,後來又捨不得。可是她一梳辮子,就自己抱怨著,今天索性讓她剪了罷。”金太太笑道:“我真不懂你們年輕人,為什麼都和頭髮過不去?慧廠是剪了,玉芬昨天也說要剪。”佩芳笑道:“不瞞你老人家說,我也要剪呢,只是他反對,美觀不美觀地說了一大遍。”金太太道:“小憐那就不能剪了,剪了他大爺要反對的。”小憐站在一邊,嘰咕著說:“我跟著大少奶奶轉,總沒有錯。大少奶奶剪,我也剪。”佩芳笑道:“看你不出,你倒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呢。”一句話沒說完,外面有人接著說道:“喲!誰又在挾天子以令諸侯?”說話的人走進來,乃是王玉芬。佩芳便把剪頭髮的話說了。玉芬道:“我是怕母親不答應,不然,別人反對我是不管的。”金太太道:“頭髮長在你們頭上,要也好,不要也好,我管什麼呀。”玉芬道:“你老人家不管,我就要剪了。大嫂!去到我那裡去,我和你剪,你和我剪,好不好?二嫂那裡,新買了一套剪髮的傢伙,我們借來一用。”
第十五回 盛會伴名姝夫人學得 令儀誇上客吉士誘之(4)
說著,玉芬、佩芳、梅麗、小憐四個人,一陣風似的,便到玉芬屋子裡來。玉芬便叫她的丫頭素香,到慧廠那裡,把剪髮的傢伙拿來。在這當兒,慧廠也跟著來了。笑道:“你們都要剪髮,我來看看。”小憐道:“二少奶奶,我也剪,好嗎?”慧廠笑道:“你也剪?你為什麼要剪?”小憐道:“現在都時興剪髮,小姐少奶奶們能剪,我們當丫頭的,就不能剪嗎?”慧廠道:“你們聽聽,剪髮倒是為了時髦呢。那麼,我看你們不剪的好。將來短頭髮一不時髦,要長長可不容易啦。”佩芳道:“你聽她瞎說。你來了,很好,請你做顧問,要怎樣的剪法?”慧廠笑道:“老實說一句,小憐說的話,倒是真的。你們剪髮一大部分為的時髦。既然要美觀,現在最普通的是三種,一種是半月式,一種是倒卷荷葉式,一種是帽纓式。要戴帽子,是半月式的最好,免得後面有半截頭髮露出來。不戴帽子呢,荷葉式的最好。”玉芬道:“好名字,倒卷荷葉,我們就剪那個樣子罷。半月式的,罷了,不戴帽子,後面露出半個腦勺子來,怪寒磣人的。”她們大家剪了發,彼此看看,說是小憐剪的最好看。小憐心裡這一陣歡喜,自不必談。
到了次日,穿著吳佩芳的衣服,又把她的束髮絲辮,將短髮一束,左邊下束了一個小小蝴蝶兒,越發是嫵媚。梅麗也穿上魏家送來的衣服,和小憐同坐著一輛汽車,同到魏家去。魏家小姐,既然是新娘子,便不出來招待客了,都是由招待員招待來賓。他們只知道請了金家兩位,一位是八小姐,一位是大少奶奶。梅麗穿著儐相的衣服,他們已認識了。小憐和梅麗同來,他們也就猜是少奶奶了。一到客廳裡,賀喜的女賓,花團錦簇,大家都不認識,自然也沒有人知道。在魏府上吃過一餐酒,梅麗和另一個儐相何小姐,又四個提花籃的女孩,先向夏家去。她坐來的汽車,卻讓小憐坐著。一會兒新娘的花馬車要動身,小憐也就到夏家來了。這夏家是個世祿之家,賓客更多。小憐在金家多年,這些新舊的交際,看得不少。加上金家的交際,除了金太太,就是佩芳出面。小憐學著佩芳落落大方的樣子,在夏家內客廳裡和女賓周旋,倒一點也不怯場。可是一看女賓中百十個人,並無兩位女儐相在內,心想,梅麗原來叫來陪著她的,她若找不著我,一定見怪。便問女招待員,女儐相在什麼地方?女招待道:“儐相另外有一個休息的地方呢。”小憐道:“在什麼地方,請你引一引,好不好?”女招待道:“不必引,由這裡出去向南一轉彎就到了。”
這夏家的房屋,迴廊曲折,院落重疊,又隨地堆著石山,植著花木,最容易教人迷失方向。那女招待叫小憐往南轉,小憐轉錯了,一到迴廊,卻是向西走,這裡一重很大的院落,上面雕樑畫棟,正是一所大客廳。客廳里人語喧譁,許多男賓在那裡談話,小憐一看,一定是走錯了。一時眼面前又沒有一個女賓,找不著一個人問話。正在為難之際,一個西裝少年,架著玳瑁邊大框眼鏡,衣襟上佩著一朵紅花,紅花下面,垂著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