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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鶴蓀道:“我既然要你開門,我自然有事要進來,你開啟來吧。”說著,又不住地將手敲著。燕西被催不過,只得爬起來,將門開了。電燈底下,見鶴蓀穿一件長衣,六個紐扣,只扣著兩個,敞著一片大衣襟,風吹得飄飄然。因讓他進來,問道:“要什麼東西,這樣雷厲風行地趕著來?”鶴蓀道:“什麼東西我也不要,你二嫂不住地和我麻煩,晚上睡不著,我要在外面睡一夜。”燕西笑道:“不成不成,我一個人睡得很好的,我不贊成憑空地加上一個人。”鶴蓀道:“這麼一張大床,怎樣不能睡兩個人?”燕西道:“要鬧要吵,還有天明呢。半夜三更,跑來吵人家,這豈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鶴蓀道:“我就是不願夜晚和她鬧,不然,我還不躲開呢。你讓不讓我睡?你不讓我睡,就把那條絨毯給我,我在這沙發椅上睡。”燕西道:“我不是不讓你睡,明天二嫂知道了,說我們勾結一氣,又要說你們弟兄不是好人那句話了。”鶴蓀且不說那許多,將燕西床頭邊疊好的那條俄國毯子,扯了過來。沙發椅上原有兩個紫緞鴨絨墊,把它疊在一起,便當了枕頭,身子往沙發椅上一躺,扯了毯子,由下向上一蓋,說道:“嘿!舒服。”燕西笑道:“一條毯子哪成?仔細凍了。還是到我床上來睡罷。”鶴蓀將身一翻,說道:“我們城門失火,憑什麼你要殃及池魚呢?”燕西道:“得,你瞧罷。凍了可不關涉我的事。”於是兩人各自睡了。
到了次日一早,金榮進來拾掇屋子,一見鶴蓀躺在沙發上,便道:“二爺怎樣睡在這裡呢?”鶴蓀業已醒了,聽見說,翻身坐了起來。問道:“什麼時候了?”金榮道:“早著呢,還不到八點鐘。”鶴蓀道:“你到我那邊去,叫李媽把牙刷、牙粉和我的馬褂帽子,一齊拿了來。”金榮聽了這句話,就知道他又和二少奶奶生了氣,自己哪有那樣大的膽子,敢去拿東西。聽說了,只對鶴蓀笑笑。鶴蓀道:“去拿呀!你笑什麼?”金榮道:“這樣早,上房裡的人,都沒有起來,怎麼拿去?”鶴蓀道:“李媽比你還起來得早呢,去罷。”金榮只是笑,卻不肯去。鶴蓀道:“你為什麼不去?你是七爺的人,我的命令,就支使你不動嗎?”燕西被他說話的聲音驚醒了。因一翻身坐起來,笑道:“不是我替他辯護,二哥自己都不敢進去,他是什麼人,敢進去嗎?”鶴蓀聽了燕西這話,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因道:“我為什麼不敢進去?我怕一早起來吵,吵得別人不好睡覺罷了。”說畢,披了衣服,就向裡走。剛一走到迴廊門下,只看見秋香蓬一大把頭髮,手上拿了一串白蘭花,由西院過來,鶴蓀對她招了一招手,笑道:“過來過來,我有一件事託你。”秋香將那串花向背後一藏,笑道:“這個花是有數目的,二爺要拿可不成。”鶴蓀笑道:“你真小氣,我不要搶你的花喲,我要你進去給我拿東西呢。”秋香道:“拿什麼東西?讓我把花送回去,再給你拿罷。”鶴蓀道:“何必多跑那一趟?你就到我屋裡去對李媽說,把我的牙粉牙刷,一齊拿來,還有我的帽子馬褂,也順帶來。”秋香把鼻子嗅著白蘭花,向著鶴蓀微笑,因道:“你兩口子又鬧彆扭嗎?”鶴蓀笑道:“嘿!這東西,越發沒有規矩了。索性把我兩口子也說出來了。”秋香笑道:“這不算壞話呀。要不,你自家兒去拿去,我不去,別讓二少奶奶罵我。”說畢,轉身就要走。鶴蓀一把將她拖住,笑道:“我不怪你,還不成嗎?”秋香道:“我拿是去拿,二少奶奶要不給呢?”鶴蓀道:“不能。不給你給我一個回話就是了。你去罷,我在七爺屋子裡等你。”秋香聽說,也就答應著去了。鶴蓀本想到燕西屋裡去等的,轉身一想,燕西見了空手回來,還不免說俏皮話的。就不走開,還在原地站著。不到五分鐘,就見秋香飛跑地走來了,鶴蓀見她兩手空空的,便道:“怎麼著?她不讓你拿嗎?”秋香道:“不是,我少奶奶不讓我去。”說到這裡,可就把嘴一撅,說道:“為你這個事,人家還捱了罵呢!少奶奶說多事。”鶴蓀道:“唉!你們心裡就擱不住一點事,為什麼要把這事告訴她呢?得了,我不勞你駕了,我自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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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婦令夫從笑煞終歸鶴 弟為兄隱瞞將善吼獅(2)
鶴蓀事出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自回自己屋子裡去。恰好李媽在掃廊簷下的地,看見鶴蓀,剛要把嘴說話。鶴蓀笑著連連搖手,又指了一指屋子裡,李媽會意,扔了掃帚,就走下臺級迎上前來。因輕輕地笑問道:“二爺怎麼昨晚半夜三更地跑出去了,在哪裡睡了一宿?”鶴蓀道:“我在七爺那裡睡著的,她起來了沒有?”李媽道:“沒有,睡著呢。”鶴蓀道:“你進去把我的帽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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