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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亭成胥生家。成胥生正眯著眼睛抽大煙,嘬著嘴巴在咻咻地吞雲吐霧。唐默齋在丫妹給成胥生換煙的工夫,指著桌上的索布口袋說:“姐夫,錢我都帶來了。”
成胥生躺著未動,他知道那索布口袋裡裝的是銀元,瞟了一眼,又抽他的煙。
成胥生雖說只是上七都團防局的一個局長,卻有幾十條槍,在這韶山沖是說一不二,常常殺了人,還不準收屍,人稱成閻王。這次他買槍,叫屬下人籌錢,唐默齋是教育會的會長,雖說是他的姨妹夫,成胥生也給他攤派了份子。唐默齋十二分的不情願,仗著自己是成胥生的姨妹夫,想這錢能拖則拖,不料成胥生看出了他的心事,把他喊來罵了一頓。唐默齋看看拖不過了,拖到今天才送來。
唐默齋見成胥生不理不睬,提心吊膽,生怕成胥生髮脾氣,賠著小心說:“姐夫,這都是我想辦法從教師的薪水中扣出來的。好難啦,數目是不多,您看……”
成胥生自然不高興,而且知道這是姨妹子給唐默齋出的主意。誰叫自己和姨妹子有一腿呢?因此有些挨不過面子,想起唐默齋雖然小氣,對錢財看得重,但對自己還是忠心的。唐默齋隱隱約約也知道自己和姨妹子有一腿,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著王八,想來也不容易。現在既然送來了,也就算了。
成胥生把嘴從煙壺嘴移開,正欲說他兩句收場,這時,幾個團丁抬著兩個長箱子進來。團丁隊長申柺子進門就道:
“八爺,槍買回來了。”
成胥生望著兩個長長的木箱子,眼睛一亮,放下煙壺,站起來說:“開啟看看。”
申柺子和團丁把箱子開啟,槍一把把地展露出來,鋥光閃亮。
成胥生上前拿起一把步槍,將槍栓拉得咔嚓咔嚓響,又瞄了瞄,然後拍著槍托高興地叫著:“好槍。好槍。”
申柺子笑著說:“八爺,這一下我們的實力更雄厚了。”
成胥生笑著把槍丟給唐默齋。唐默齋接過槍笨拙地端著,斜握著槍像握著一把鋤頭。成胥生看他那個樣子覺得十分滑稽,哈哈大笑道:“你呀,只會拿筆桿子。哈哈哈哈。”
唐默齋見成胥生終於和自己說話了,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握著槍說:“這槍好嗎?”
成胥生說:“全是新傢伙,漢陽造的,怎麼不好?”
申柺子說:“八爺,這槍好不好,試一試就知道了。”
成胥生點著頭說:“行。抓兩個靶子試試。”
申柺子又湊上前說:“八爺,銀田寺最近來了兩個要飯的,是外地的,是不是就抓這兩個叫花子做靶子?”
成胥生又點點頭說:“行。”
第一章 虎落平陽 3
一條木帆船從湘江經湘潭,漂到了漣水河。毛澤東和楊開慧帶著兩個兒子岸英岸青,毛澤民幫著照看兩個侄子,一路上說說笑笑,不覺快到銀田寺了。
毛澤東身著長衫走出船艙,來到船頭。兩岸熟悉的青山映入眼簾,毛澤東頓覺眼睛一亮,覺得格外的親切。離開家鄉十來年時間,山還是這些山,水還是這些水,他卻經歷了不平常的風風雨雨。
自他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擔任國民黨上海分部的組織部長,因而常與汪精衛和胡漢民在一起。這期間最叫毛澤東高興的是,他的農民運動思想張國燾和李立三是十分歧視的,在國民黨方面卻得到重視,受彭湃的邀請,還在農民運動講習所講了一課。毛澤東認為如果沒有別的變故,與國民黨的統一戰線,可能使中國復生。張國燾還是認為毛澤東的農民運動思想成不了大氣候,並認為毛澤東為國民黨辦事太賣力了,李立三則嘲諷毛澤東是胡漢民的秘書。他們對毛澤東的統一戰線,辦事總喜歡打著國民黨的招牌感到不滿,常常冷嘲熱諷。俗話說假話講三遍也成了真話,這樣的冷言冷語一多,使毛澤東陷入了孤立,在黨中央領導層坐上了冷板凳。
去年冬天,毛澤東大病一場,天天夜裡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他索性晚上起來看書。晚上沒睡好,白天疲憊不堪,胃有時也疼了起來。經過治療,雖說痊癒,卻落下了失眠症。楊開慧十分心痛。她知道毛澤東操心太重,大夫也說了,必須好好休養。現毛澤東已不在中央任職,楊開慧決定想法勸毛澤東回家休養一些時日。
這天,楊開慧見毛澤東心情好些,說:“潤芝,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了,還沒去過你家。你答應我幾次了,要帶我回家去看看的。按道理,你得用八抬大轎接,我才能去。”毛澤東一聽楊開慧說要坐轎,不由笑了起來,說:“你還想坐八抬大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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