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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兆林頭一次見著陶凡的批示,笑著說: “陶書記的字真漂亮。”陶凡沒接腔,只道:“你去辦吧。”
陶凡剛來西州,在招待所裡住了幾個月。沒房子住,正好碰著上面禁止建設樓堂館所。張兆林很為難,請示陶凡。陶凡說:“我住招待所很好,天天有人換被子,吃飯也是現成的。”
張兆林捉摸透陶凡的意思,又說:“再不建新房,幹部們真要住辦公室了。建嗎?地委不能帶這個頭。”
陶凡說:“就沒有辦法想?”
張兆林說:“我向伍書記彙報過這事。伍書記意思,讓我請示一下您。”
陶凡說:“請示我幹什麼?我沒房子住,就嚷著要建樓?”
張兆林忙說:“伍書記意思,是聽聽各位書記意見,想個辦法。機關多年沒建宿舍了,住房緊得不得了。但是地委機關一動土,各部門都要跟著上。大家都建,影響就不好,說不定就會成為全省的典型。”
陶凡說:“不建樓,建平房吧。”
張兆林笑笑,說了句調侃話:“城裡人說鄉里人,沒有飯吃,就吃麵吧。”
陶凡卻沒有笑,只道:“我不是同你開玩笑。招待所後面的山,空在那裡幹什麼?山上的柑桔樹又值得了幾個錢?在上面建些平房,地委領導去住。”
張兆林答道:“只怕是個辦法。山上的柑桔品種也老化了,要改良。”
“不要改良了。全部砍掉,另外栽吧。”陶凡說。
張兆林問:“仍栽柑桔?”
陶凡說:“不要指望院子裡的果樹能有多少收成。就栽桃樹吧。”
“桃樹?”張兆林有些吃驚。
陶凡說:“最好是觀賞桃,不要指望著它結桃子。”
張兆林還在犯疑惑,陶凡又說話了:“地委領導沒房子住,在山上搭個平房,總算不過分吧。”
只兩三個月工夫,二十來棟平房就建起來了。滿山的柑桔樹全部砍掉了,改栽了桃樹。山頭疏朗多了,添了些畫卷氣象。那些平房因山勢而錯落,散佈開來,雖格局相同,卻並不顯得單調。
陶凡出任地委書記這年,西州沒出什麼大事。這年頭,總像要出事的樣子,卻終究還算太平。為著那些異兆,西州的百姓白操心了。
地委大院裡級別高的老幹部太多了。西州當年是個土匪窩,剿匪戰役打得相當慘烈。後來,那些剿匪功臣大多留下來了。又因為西州太窮了,難得出業績,幹部上去的就少。外地幹部又很少願意進來。很多南下幹部享受著地廳級、副省級待遇,卻只能終老西州。不論誰當地委書記,他們首先得穩住老幹部。這似乎成了西州傳統。西州地區的老幹部工作年年被評為省裡先進,外地老幹部局看著羨慕,卻不知這中間有多少無可奈何。老幹部們自己無職無權,可他們的老領導、老戰友如今都是上面的大人物。他們沒別的能耐,至少可以讓你難受。
這些老人年紀多在七十歲左右,正是發脾氣的時候。
每天清晨,關隱達起來跑步,都會碰上位留著長辮子的老人舞劍。什麼年頭了,還有留長辮子的?關隱達難免有些好奇,偷偷兒注意過老人。老人的辮子灰白色的,梳得不怎麼規整,像是胡亂搓成的草繩。他舞起劍來卻是氣定神閒,宛若仙人。晨練的老人很多,他們見面會點頭致意,或是邊運動邊聊天。只有這位長辮老人,總是半閉著眼,不答理任何人。也沒人去打擾他。長辮老人四周方圓三十來米,無人近前。
關隱達後來才知道,長辮老人竟是西州第一任地委書記陳永棟。這是位傳奇而古怪的老人。西州剿匪時,他是個連長。
民間流傳很多陳永棟的故事,什麼生擒匪首活閻王啦,什麼智取匪巢金雞界啦。很多別人的事蹟,或是電影裡面的故事,也被老百姓敷衍到了他身上。剿匪那會兒,陳永棟的名字在西州嚇死人。小孩哭著,只要喊聲陳永棟來了,馬上就鑽進媽媽懷裡大氣都不敢出了。西州情況太複雜了,只有陳永棟才鎮得住。他就被留了下來。雖然只是個連長,卻當上了地委書記。
當時他老婆孩子仍在山東老家的農村裡。他一個人住單身宿舍,敲著缽子吃食堂過了好多年。後來省委領導反覆做工作,他才同意把老婆孩子遷來西州。卻堅決不讓家人在城裡落戶,硬是叫他們在西州郊區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