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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想,我們甚至不讓孩子有自己的嚮往。
我們沒想過孩子還是童年或少年,急切地把很多大而無當的成人智慧塞給孩子。我們忘記了自己也有過童真和頑劣,過早地要孩子為未來預支煩惱。我們把未來描述成地獄,告誡孩子練就十八般武藝應付劫難。我們也許因為自己卑微而飽受冷遇,便想把孩子培養成高貴的種類又去輕賤別人的卑微。
我們對孩子的愛心不容懷疑,但也許我們只是把孩子當作資本在經營,希望獲取高額回報。有人對中日兒重作過對比調查。很多日本兒童說長大後想當名出色的工程師、教師、會計師甚至服裝師、理髮師;而我們中國孩子志向大得很,希望自己長大後成為市長、總經理或科學家。但畢竟更多的人會成為普通勞動者,當市長和總經理的永遠只能是少數。那麼,我們在向孩子灌輸美好希望的時候,其實早就為他們預備好了失望。於是更多的孩子便只能帶著失望走向社會,他們也許終生都擺脫不了盤旋在頭頂的劣等公民的陰影。
可是我們又不得不這樣教育孩子。沒有好的學業,就上不了好的大學,就不可能出人頭地。我們擔心孩子面臨的依舊是個勢利的社會,我們擔心孩子遭遇的將是更激烈的生存競爭。
我真希望我的兒子像野草一樣自己去長,卻又怕他真的成了野草,被人踩在腳下。
我很想問問兒子:你快樂嗎?可是我不敢問。我不知道怎樣做父親!
關隱達想不到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寫這種文字。可這些文字畢竟是他自己寫下的。兒子這一代,活得真沒意思。他寫這篇短文時,整個兒就是個慈父。那個深夜,他胸口軟軟的,像是任何東西都塞得進去。他可憐孩子們,卻束手無策。
整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不改變,教育模式就沒法變。
關隱達放下雜誌,打了孟維周電話:“孟書記,你上午有時間嗎?我想來彙報一下。”
孟維周也不問他有什麼事,只說:“老關你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關隱達叫上車,不到十分鐘,就進了孟維周辦公室。孟維周親自倒了茶,遞上,問:“老關有什麼好事?”
關隱達說:“孟書記,我們教委班子幾個人,分工都很細。
我們業務部門不同別的部門,鐵路警察,各管一段,不好把誰抽走。所以,我向市委建議,我們教委的同志就不要派到企業去了。“
孟維周說:“派幹部去企業學習,是市委認真研究,慎重決策的。省委很支援我們的做法。各部門都有自己的特殊情況,老關,希望你支援我工作啊。”
關隱達笑道:“孟書記這麼說,我就不安了。我不是不支援你的工作啊。教委都是業務型幹部,組織上培養幹部,是有目的性的。如果組織上決定把我們這位同志培養成經濟管理型幹部,我自然同意。但是,據我對這位同志的瞭解,他的長處在於教育行政管理。”
孟維周想照顧關隱達的面子,就說:“老關說的也有道理。
好吧,我同組織部的同志說說,能換就換吧。“
“感謝孟書記支援。你很忙,我就不多打攪了。”關隱達起身,孟維周伸過手來。
孟維周把關隱達送到辦公室門口,揚揚手,進去了。據說孟維周送客很講究規矩的,下級離開他辦公室,他通常只是坐著揮揮手,絕不站起來。送其他市級領導,他會站起來握手,腳是不會移動半步。關隱達卻享受著特別待遇,居然讓他送到門口。關隱達心裡暗笑道,都是跟某位偉人學的。
回到教委機關,早有人等著關隱達了。一位農民模樣的人,遠遠地望著關隱達笑,他卻不認識這人。心想只怕哪位鄉村教師上訪來了。
“隱達,你好!”那人伸過手來。
這人直呼其名,肯定就不是教師了。關隱達凝神半天,問:“對不起,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那人紅了臉,拘謹起來,說:“我是龍海呀!”
“啊呀呀,是龍海呀!”關隱達忙伸過手去,“老同學,我們二十多年沒見面了吧?”
“過來,這是關叔叔。”
關隱達這才見著一位小夥子,遠遠地站在一邊。“關叔叔,你好。”
“快進屋坐去。”萊塢關隱達見龍海提著個編織袋,就說:“龍海你這是幹什麼?”
龍海嘿嘿笑道:“沒什麼,就兩個西瓜。”
關隱達說:“龍海你也太見外了。大熱天的,也不怕難扛。”
進辦公室坐下,關隱達倒了茶,問:“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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