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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夫人道謝,蕭列又說了幾句,察言觀色,道:“老夫人可是有事?若有,只管講來,但凡朕能做到,必定無所不應。”
裴老夫人笑道:“既被皇上瞧了出來,老身便說了。實不相瞞,老身是為長孫右安的婚事而來。”
蕭列一愣,隨即大喜:“好事啊!右安前些時日受朕所遣,去往烏斯藏定亂,應也快要回了。但不知老夫人為他定的是哪家女兒?快快道來,朕願出面,好生操辦!”
老夫人道:“多謝皇上美意。不是別家,正是泉州甄家的女兒,名喚嘉芙。她也不是外人,恰是老身次媳的外甥女,論起親戚,也是右安表妹。”
蕭列遲疑了下:“這個甄家,可是前兩日剛隨了福建巡撫高懷遠入京的那個甄家?”
老夫人笑道:“正是。”
蕭列愣了。
老夫人神色自若,道:“皇上有所不知,甄家女兒小時起,便時常來老身跟前走動,右安打小就認識她了,只是老身一直不知右安對她心意,直到去年,皇上被迫起事之際,老身收到了右安一封手信,這才知道,他竟系情於甄家女兒,只是當時顛沛,隨皇上於鞍前馬後,無暇顧及兒女之事。他再三懇求,叫老身務必替他上心,等到合適時機,便代他向甄家提親。如今大事終於落定,老身聽聞,甄家人這兩日跟隨福建巡撫進了京,內中便有甄家女兒,似是皇上的意思。老身也不知皇上召她入京所為何事,本想徑去問甄家人的,又怕甄家人有所不便。皇上也知,右安自小知事,這麼多年了,從未要老身為他做過什麼,只獨此一事,故老身記掛著他當日囑託,仗著從前在皇上跟前得的那麼一點老臉,貿然入宮求見。”
“不知皇上召甄家女兒入京,所為何事?若與右安婚事無衝,則老身也好放下心,儘快去替右安向甄家提親,畢竟,右安已是不小了,老身亟盼他能早日成家,安定下來。”
老夫人說完,含笑望著蕭列。
蕭列定了片刻,方如夢初醒,霍然站起:“朕先前不知右安和甄家女兒竟有如此淵源!老夫人放心。朕此次召甄家人入京,並無別事,只是從前甄家曾有恩於胤棠,朕為賞賜甄家而已,和右安婚事,無半點不便!”
裴老夫人便道謝,蕭列遲疑了下,注視著老夫人,道:“不瞞老夫人,從前還在武定時,朕便數次問過右安婚事,盼他能早日成家,他卻屢屢推脫,朕無可奈何。右安多年隨朕,為朕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喜逢大婚,朕又豈能不賞?朕不但要為他賜婚,更要風光大辦。老夫人以為如何?”
他說完,雙目緊緊望著對面的老嫗。
裴老夫人和他對望片刻,頷首道:“一切聽憑皇上安排便是了。”
蕭列似鬆了口氣,目露喜色,道:“朕必會安排妥當。老夫人放一萬個心。”
裴老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只起身告退,蕭列親自送她出了西苑,回來後,依舊坐於案後,漸漸卻出起了神,隨後召入李元貴,問起甄家女兒。
李元貴道:“那女孩兒生的頗為周正,舉止落落,說的話,奴婢先前已轉到皇上面前了,皇上自可定斷。若還不放心,奴婢可將她召入宮中,皇上看了便知。”
蕭列起先點頭,想了下,又搖頭:“右安既鍾情於她,又豈會差到哪裡去,叫來叫去,怕嚇到她,罷了。”
李元貴一本正經地道:“皇上放心,奴婢若有半句不實,到時候皇上砍了奴婢腦袋就是。”
蕭列哈哈大笑。許久沒有如這一刻般欣慰,心中猶如放下了一塊石頭,卻又隱隱有些遺憾。
到了裴右安這樣的年紀,於尋常男子而言,早已成家,他卻始終形單影隻,也不要女子留在身邊照顧起居,如今終於有了著落,蕭列豈不欣慰?只是欣慰之餘,想到他在自己面前隻字不提,也是今日裴老夫人尋來才知,若非那甄家女兒起先拒婚,自己險些鑄錯,未免又覺心中遺憾。
蕭列笑過後,漸漸又出起了神,忽道:“去把世子喚來。”
李元貴出去,一盞茶的功夫,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蕭胤棠入內,向蕭列下跪,口稱父皇。
蕭列命他起身。蕭胤棠道:“父皇,兒臣正想來見父皇。這些日,兒臣奉命,一直在忙於整頓五軍事務,方今日理出些眉目,將五府所屬都司、衛所官旗軍人數額統計完畢,名冊共計三百二十五萬六千三百七十三員名,實際不過半數而已。具體情由,兒臣將盡快寫入折中,以供父皇御覽。”
蕭列點頭:“可見本朝從前弊端甚多,往後任重道遠。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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