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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王錦拔刀,厲聲喝道。
那人置若罔聞,只朝蕭彧大步走來,最後停在了他的面前,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
他轉過臉,朝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的蕭彧道:“一別多年,皇上可還記得我?當年我離京時,你還是太子,記得才六七歲大而已,我教你讀的最後一篇文章,便是左傳王孫滿對楚子,我記得當時,你還沒來得及交上你的讀書札記。”
他的聲音溫和,語調不疾不徐,月光照出了一張年輕男子的英逸面孔。
蕭彧猛地睜大眼睛,失聲道:“少傅!你是裴少傅!”
那男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正是。裴右安來遲,讓皇上吃苦了。”
就在這一剎那,少年的眼中迸出了無限的激動和光芒。
第 40 章
李元貴行至華陽門畔,看到一個著了命婦全服的老嫗身影立在宮門之外; 宮燈拖出地上一道靜靜身影; 一步上前,跨出高高門檻; 笑道:“讓老夫人久等了,是我的罪!老夫人快請進。”
他說話間,兩個小太監已抬了一頂坐輦; 飛快跟了上來,矮身放了下來。
“老夫人,皇上這些時日還在西苑安置著; 過去有些路,老夫人請上輦; 讓小的們送你。”
老夫人朝李元貴點了點頭; 笑道:“勞動李公公了。多謝周到。只是老身腿腳還好,且皇宮大內,豈敢僭越; 煩請李公公引路,老身自己能走。”
李元貴又勸了兩句,見她執意不上輦,只好叫小太監抬著在旁跟從; 自己親自提燈,一路引著裴老夫人入了西苑門; 穿過芭蕉園; 最後來到承光殿。
蕭列早在外殿等著; 一聽到外頭起了呼聲,轉身迎出去,見一華髮老嫗手拄柺杖,被李元貴虛扶著走了過來,雖已多年未見,比印象中的模樣蒼老了許多,但依舊一眼認了出來,正是裴老夫人,幾步並做一步地跨下殿階,朝李元貴道:“不是叮囑了,要請老夫人坐輦而入嗎?”
未等李元貴開口,裴老夫人已道:“多謝皇上體恤,皇上勿怪李公公,是老身不好失禮。”說著,便向蕭列行叩拜之禮,蕭列一個箭步上去托住,道了聲“免禮”,親自攙扶著上了殿階,引入內殿。
不待吩咐,李元貴已搬來一張繡椅,裴老夫人再三地讓。蕭列誠摯地道:“朕至今記得幼年之時,生母早逝,老夫人待我親厚如己,忽忽數十年過去,身邊物是人非,朕如今有幸得以再次歸京,前些日便想去見老夫人了,只是諸事纏身,一時不得脫身,便想先等右安回來,不想朕未去,老夫人竟先來看朕了,老夫人若執意不坐,朕也陪老夫人同立便是。”說完,命李元貴將自己的座椅撤去。
裴老夫人這才虛坐下去。
蕭列問她身體,又問府中情況。裴老夫人道:“承皇上記掛,老身身子還好,就是我的兒孫,先前不分是非,跟著旁人一道,給皇上添了不少麻煩,皇上寬仁,不予計較,老身感激不盡。”
蕭列攻入京城,被擁立上位後,行寬赦之策,前朝的舊臣,除順安王的親信之外,剩餘之人,只要呈上擁戴賀表,便毋論舊過,一概免罪。譬如周興、裴荃之流,武定起事之初,為和蕭列撇清干係免遭牽連,曾上表斥責他為亂臣賊子,如今蕭列上位,這些人又第一時間再次上表陳情,稱先前乃是受了脅迫,這才發了違心之語云雲。
裴修祉更是如此。先前為了掙功,瞞著裴老夫人,請命領軍對抗武定軍,可謂拼勁全力,奈何最後關頭沒守住城池,棄城逃走的路上,被蕭胤棠所俘。蕭列入京後,蕭胤棠轉呈了裴修祉寫下的悔過書,稱他痛悔不已,願意效忠新帝,請求從輕發落。
其實便是沒有蕭胤棠從中求情,蕭列也無意為難裴家子孫,很快赦免,放他歸家,只奪了他那個得來還沒多久的國公頭銜,以儆效尤。
裴老夫人說著,再次起身,要向蕭列謝恩,蕭列再扶她入座,喟嘆了一聲:“老夫人無須介懷。朕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當時情況,誰人不是被迫。倒是朕有些愧對老夫人,剛入京城,便收了二公子的爵銜。朕也是難做,畢竟二公子曾傷我部下,若不如此,難以服眾。但老夫人放心,裴家為大魏立過功勳,公爵之銜,依舊保留。”
裴老夫人忙道:“皇上言重了!他如今正在家面壁思過。鑄下如此彌天大錯,皇上留他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老身感激不盡,怎還會有別念?”
“老夫人向來明理。不怪朕,朕便放心了。叫他先安心下來,往後多的是機會再去報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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