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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咦了一聲:“怎絞的如此短?”
阿元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裴右安慌了手腳,急忙來哄女兒,越哄,阿元便哭的越傷心。
裴右安左哄又哄,最後想了起來,說過幾天就能帶她去京城了。
阿元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心心念念著再過些天,等冰雪融化,爹孃就要帶她去個叫京城的地方,看望住在那裡的哥哥。聽到父親這麼說,才高興了起來,但轉念一想,頭髮被爹爹剪的這麼醜,萬一哥哥看見了不喜歡自己,忍不住又抽抽搭搭,再次掉起眼淚。
裴右安說她無論怎樣,哥哥都會喜歡,又說去京城的路要走一兩個月,等到了那裡,頭髮就長了回來,阿元又會和以前一樣漂亮可愛了。小姑娘這才終於破涕為笑,開始翹首日日等著出發的日子。
終日這日,一切安排妥當,裴右安和嘉芙帶著阿元,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這是三年來,兩人第一次返京。
這幾年,身邊雖有丈夫和小女兒伴著,但看到阿元,嘉芙常常不自覺地想起慈兒小時候的樣子。猶記她和長子最後見面之時的情景,那時他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而今三年過去,他即將大婚了。
上路之後,一切順利,這日行至京畿,停於驛館歇腳之時,禮尚出城五十里地,奉命親自來迎晉王夫婦。在驛館裡住了一夜,次日天黑之前,抵達京城,一家人落腳在了從前曾住了多年的那座宅邸之中。
當夜,皇帝便微服前來,父子、母子相見。
雖然已經隔了三年,當日那個十六歲的少年,如今也長成了青年,完全是成人的模樣了,但他一開口,一聲滿含拳拳之情的熟悉的“爹爹,孃親”,便立刻驅散了嘉芙此前心中因為時空隔離而致的所有忐忑,只剩下了歡欣和激動,眼圈一紅,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
年輕皇帝笑著為她擦去眼淚,和一旁笑而不語的父親對望了一眼。父子之間,默契滿滿。
“哥哥,我是阿元!”
阿元雖然從出生後,就沒見過哥哥的面,但卻從父母的口中,早就將哥哥深深地記在腦海裡,今夜終於見到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英俊的哥哥,見他替孃親擦眼淚,跑過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腿,仰頭衝著他笑。
皇帝笑容滿面,將這小豆丁的妹妹抱了起來,將她高高地舉過頭頂,就彷彿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祖父之時被他舉起那樣,久久不放,彷彿唯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此刻心中對她的喜愛之情。
阿元樂的發瘋,一個晚上,緊緊地纏著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也一直抱著她,家中全是她的笑聲。
至夜深,嘉芙留他父子在書房敘話,自己好不容易,先哄了女兒去睡覺。
阿元躺在被窩裡,還絮絮叨叨,嘴裡全是哥哥長哥哥短,說哥哥明早要接她去他那裡,興奮不已,直到深夜困極,眼皮子實在撐不住了,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嘉芙帶著阿元去睡覺,書房裡剩下兩父子。皇帝主動向父親提及自己最近著手正在進行的幾件國政大事,裴右安點頭,微笑道:“我知你胸中自有丘壑,我也無不放心之處,只是有一事……”
他停頓了一下。
“父親請講。”皇帝立刻起身,恭敬地道。
裴右安叫他坐下:“想必你也知道的,便是和那張家孫女有關。前些時日,我收到了張銘張大人的一封信,言下之意,對其女被立為皇后一事,隱露悲觀。慈兒,張家孫女,不日便出孝期,當年所定之婚事,你如今有何打算?”
“婚姻之事,全憑父母做主。不知父親母親,當下何意?”
皇帝說出這話之時,神色平淡。
裴右安沉吟。
三年之前,在自己去意堅決之後,張時雍被捲入楊松一案,繼而被迫稱病致仕。
裴右安心知肚明,這是張時雍一時放不開權勢地位,而年輕的皇帝,他雄心勃勃,如鷹隼初擊長空,怎願面前再有當年的“顧命大臣”對自己有所掣肘?
君臣一旦步調不協,這樣的結果,也就不可避免。
當時他並未出手干預,而是靜觀其變,待塵埃落定,出於彌補,亦是為了平衡,這才有了立張家孫女為後的想法。
他提出後,兒子當時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如今張家卻流露出退卻之意,裴右安一時定奪不下,這才問兒子的意思。
聽他如此回答,便道:“你年已十九,尚未大婚,如今便是不立張女,也要另擇別家改立皇后。你的婚事,既是私家之事,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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