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兢地拿起飾針在她壘起的長髮周圍繫上白紗,把兩條光彩奪目的耳環串上耳垂。
一待結束,她便站起來,命人拿來琉璃鏡,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仔細瞧。她挑剔地摸了摸禮服,轉個身,審視頭上的發冠,然後皺著眉頭說不滿意──服裝、頭髮,全都得重新來過!
從中午就忙碌到現在的侍女們肚子裡叫苦連天,一個年幼的小魚精累得昏厥過去,被抬出屋子。愛蘭格斯冷冷地說,繼續,直到她滿意為止。
她的聲音透過牆上的細孔傳入了隔壁的待客室,儘管聽上去百般刁難,房間裡的客人們卻暗自高興。因為愛蘭格斯越是挑剔,也就意味著他們進行儀式的時間越充分。
鍊金術士久裡安推開長桌和沙發,把他的鍊金爐架到了屋子正中。薩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爐火映紅了他一張削瘦的臉。一系列挫折和打擊曾經把他弄得憔悴不堪,但今天厄運終於走到盡頭了,正像血巫子所說的,“生命不可能總是重複悲傷”,他感嘆命運的難以捉摸,懷著忐忑又悸動的心情守候在一旁……啊,等待的時刻多麼難熬,他不得不借用說話來掩飾緊張。
“久裡安先生,讓我來幫幫你吧。”他說。
莎拉聽到了朝思暮想的聲音,一時情難自制,禁不住抽泣,說話也含混不清。
德納斯穿著華麗的新郎禮服,支走了所有僕從,自己站在房間的另一頭,眼睛看著門外,以防有哪個稀裡糊塗的小妖精摸錯了門衝進屋子裡,把事情搞砸。自前天開始,他便十分消沉,也不和莎拉說一句話,只有兩隻眼睛透出某種肯定的意味,好像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這時聽到哭聲,德納斯一陣難過,心浮氣燥地要求她別哭了,他說:“薩克薩克……你已經叫了他上萬次了,究竟還要叫到什麼時候?”
“讓我多叫幾次又有什麼關係?”莎拉嗚咽著回答,“這個儀式又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假如我死了,便再也沒機會呼喚這個名字了,我為什麼不能多叫幾次呢?”
“傻瓜,你縱然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那傢伙吧。”德納斯憐惜地說,雖然他對儀式持百分百的信心,仍然覺得她的話很傷感。
“噢!德納斯,我不准你這麼叫他,你得稱他為先生。”莎拉抗議,把德納斯氣得不輕。
“原來你是如此地不把我放在眼裡!那傢伙、那傢伙,我偏要這麼叫。”
“你真像個孩子!”莎拉停止抽噎,咕噥道,但和德納斯的對話使她放鬆了不少。她有時隱隱覺得,德納斯並非真的孩子氣,只是喜歡撒嬌,而且總是愛挑她憂傷的時候和她鬥嘴,藉以分散憂愁。
那個孩子氣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說:“莎拉,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有多喜歡那傢伙?比喜歡我還要喜歡嗎?”
“我不想使你難過,但既然你這麼問……嗯,是的,而且更甚過喜歡我自己。”莎拉直截了當回答。
“告訴我你很嚴肅。”
“我是認真的,德納斯,你的問題太多餘了。”
她以為德納斯又要發作了,細心聆聽隔壁傳來的動靜,但什麼事也沒發生。她感到有些許心慌,正要出聲喊德納斯的名字──愛蘭格斯站了起來,再一次走到穿衣鏡前端詳自己。這一次她滿意地點點頭說,露出肩膀的妖精晚裝比較適合她的身材。
久裡安先生急忙催促道,必須趕快舉行儀式,時間不多了,因為等愛蘭格斯上好妝,禮堂的慶典就要開始了。
“你準備好了嗎?莎拉小姐!”
“是、是的。”莎拉急切地想要抓一根支柱來鎮定自己,但這想法是那麼可笑,她只不過是個靈魂,能拿什麼來抓,又能抓住什麼呢?
德納斯向久裡安點了點頭,接著鍊金儀式便開始了。老鍊金術士沉著地吟唱魔法,一切都有條不紊,莎拉感覺自己開始翻滾,溶化,癱軟成了水一般的物質,並從原先的身體裡剝離出來。與此同時,德納斯慌里慌張的祈禱聲也在耳邊越來越輕,漸漸聽不到了。不知過了多久,薩克滾熱的鮮血流淌到新的軀體裡,光明,溫暖,一塵不染,那樣強烈而執著地喚醒了她新的意識──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雖然十分模糊,也足以令她激動得不能剋制。
“神……神啊!是你憐憫我嗎?我還活著!沒有誰拋棄我,命運沒有,愛和情沒有,拋棄我的只有那愚蠢而悲慘的過去!這是我嗎?”她不僅懷疑道,“我這個飽受欺騙和利用的靈魂,真的有資格擁有新的生命嗎?”
整個儀式當中,德納斯始終平靜地站在那裡,像是個旁觀的局外人,唯有在薩克割開自己的手腕讓鮮血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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