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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只是再一提起收費就渾身發抖,豬也再沒有養。
再說那個膽小的小女孩。自那次心驚肉跳地躲在媽媽身後捱過收費之後,再不敢見著裝的公務人員,否則晚上就做惡夢,就狂喊亂叫。大夫曾嚴肅地警告家長;一定要避免與公務人員遭遇,否則極有可能發展成“恐公症”或精神分裂云云。弄得家長再領女兒出門,要有一名親友在二十米外開道探路,一旦發現著裝公務人員,趕緊呼喊或以手示警,這邊的母親就牽著小女孩趕緊車轉身再尋他路。有一次娘倆兒正在途中,兩邊突然同時出現著裝的公務人員,小女孩的母親在危機中急中生智,趕緊把女兒攬在懷中,口中唸唸有詞:“快閉眼吧,要不就天塌地陷,爹死娘亡了。”女兒為了爹孃的安全,趕緊閉眼,才躲過此劫。據說該女人平日很愚拙,這次是超常發揮,有人就說母親的力量實在偉大。弄得外鄉公務人員在此路過頗有微詞:怎麼,誰無父母兄妹,公務人員都那麼黑?也許正因如此,事件才洩露得這樣快呢。
不想交費的當然大有人在,這種時候就要看李鳴和鄉派出所及民兵及主管收費的站所幾家的相互配合了。李鳴要先一使眼色,同時將戶主或首要危險人物攔腰抱住,其他人就馬上動手,有豬的抓豬,有牛的牽牛,無豬無牛的就抓雞抓鴨或拿鍋碗瓢盆之類等等。待主要財產清理得差不多了,再放人議事,往往問題都能妥善處理。對極少數以死相拼或敢與收費人員展開肉搏的,只好縛到鄉里以拒交皇糧國稅,煽動不明真相群眾破壞國家公務人員執行公務論處。有的農民也怪,平時張牙舞爪,要殺要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架勢,待你打他幾下,青鼻子腫眼睛或流出點鮮血或流出點別的什麼的,立時縷順條揚,俯首帖耳,要咋樣好就咋樣好,再見了公務人員就點頭哈腰嘻嘻只顧傻笑,或圍前圍後的幫著忙活,還一再勸戒有鬧事嫌疑的人物:千萬不要以卵擊石,與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對抗,那是不可抗拒的云云。
也有軟硬不吃,至死不從的頑固分子。派出所的同志在對其採取了各種措施之後。只好放人,以後就對其不再理會或盡力避免。多數都能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東挪西借趕緊湊錢,鬧個破財免災吧。
寧長歪著脖子斜著眼,記得很有氣勢,彷彿一個疾惡如仇的勇士,正對這惡勢力進行殊死的斬殺。忽覺腳背一片冰涼,伸手一摸,彎彎曲曲竟是一條黃蛇。他就臉刷地紙白,話也說不出來。老飽學不怕,抓住蛇頭,拎起蛇尾輕輕地抖,叭地一拋,蛇就無影無蹤了。並勸寧長趕緊離開這裡,荒地格子亂石叢生,有蛇就不是一隻。寧長對這東西有獨到的敏感和恐懼,見一次幾日都要悚然,吃不下飯,可要錯開這個機會,下次就難說了。就站起來活動一下發抖的手,搓一搓難看的臉,突然有一種嘔吐感,跑一邊乾嘔一陣,咬咬牙重新蹲下去,說自己根本不怕蛇,還故作輕鬆地眨了眨右眼。老飽學也不想走,就換了一種姿勢繼續講吓去。
這些額外收費當然不能一家獨得,聽說凡參與的部門都有分成比例,也常為分成不均爭吵不休,有時甚至發誓再不扯這個“哩喂扔”了,可過一段還是重新組合,繼續收費。這一兩年上邊強調的緊了,他們也不敢下來隨便亂收,但小雞不撒尿自然還有別的道道,像現在時興的什麼修鄉村標準公路,鄉村小學達標,文明村組建設,科技圖書角等等,都要建,建就需要花錢,花錢絕大多數還是從農民身上出,又不興叫“攤派”、“收費”什麼的。反正不管叫什麼。還得“羊毛出在羊身上”,有的領導說得好,不叫“攤派”就叫“公益事業”,“利益共享,困難共擔”,“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吧。有的乾脆以老百姓儲蓄的名義把錢收上來,收上來怎麼用就不是老百姓的事了。也有的趁年終收統籌款時搭車收費,反正只要想收,總會有名堂,現在的事名堂又多,你說能虧了他們?
這些事主要是黃書記和鄉里姚書記關係特殊。要不啥事出來了就是再大,抹巴抹巴也就沒影兒了。有一次上邊來人調查黃書記貪汙行賄問題。已經核查了四五天,姚書記又不在家,眼看事情有眉目了,姚書記半夜從外地突然趕回來,腳沒沾炕連夜趕到柳樹村。七天七宿陪著檢查人員沒動地方,鄉里的二號車整天去縣裡菜場買肉買菜,又租麵包車又陪檢查組去鄰縣風景區玩了兩天。臨走給檢查組每人買了一千多元的紀念品。到底沒查出問題來。還有一回上邊來人到鄉里調查姚書記和鄉酒廠胡廠長合夥貪汙的事兒。黃書記連夜組織了一百多人到檢查組門前示威,說檢查組誣陷好乾部,這樣的幹部也被調查,徐縣還有好乾部了麼?檢查組受不了老百姓晝夜折騰,只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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