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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大門口看見了黑板上掛著的通知,你猜那上面寫著什麼?上面竟寫著‘請參加強拆的工作人員到二樓三會議室開犬會’。把我們當什麼了?!狗日的,誰是‘犬’了?誰他媽還提得起精神。”
張渝聽了高庭長的發洩,心裡頭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只有順著他的心思安慰一下他。
“這可能是那些好事者惡作劇,故意在‘大’字上加了那麼一點,絕非政府的工作人員故意這麼寫的。”
“我想也是的,這也太損人了嘛。”
高庭長聽了張渝的分析氣才消了一些。
“轟隆隆——”
待張渝再抬頭一看,見那李國旺三樓一底的房子已被巨大的挖掘機無情的削去了一半,半邊磚牆轟然倒下了;剩下的一半牆體兀自屹立著不倒下,張渝覺得它一定也被李國旺灌注了一種東西,才那樣的固執,堅強。但只幾分鐘,挖掘機就毫不留情的將那堵牆也摧垮了,巨大的響聲伴著四周揚起的塵煙,迫得眾人一下子退到遠處。眾人立即歡呼起來。一會兒一個領頭的人物站在高處講了幾句話,說李國旺這家的拆遷工作已經結束,請大家趕去下一家開展工作。大家又集中到一塊向別處進發。張渝混在潮水般的人群裡跟著前進。
他問旁邊的一個人打聽:“怎麼沒看見李國旺呢?”
那人看了他一眼,以為張渝是其他組的成員,就眉飛色舞道:“嗨!你說他呀,開始還是挺頑抗的,準備了一桶煤油,好傢伙,想來個同歸於盡呀?咱們的人沒讓他得逞,兩三個警察衝上前去就把他制服了。”
張渝暗自心驚,大腦裡立即閃現出李國旺在火海里喊叫怒罵的情景,心裡嘆道:這李國旺怎麼這樣固執呢?胡寶亮不是要給他的房子三十多萬的補償嗎,他當初要是領了這錢,何至於此!?
“那他現在人呢?”
那人不屑的回答:“恐怕早就關到看守所裡去了吧,活該!”
“走啊,怎麼不走了?”
那人發現張渝站在原地不走,一個勁的催他快走。張渝偏不走了,索性倒過頭來往回走。
“他媽的有毛病!”
那人不認識張渝,罵了他一句,憤憤地搖搖頭跟著人群往前走了。
張渝回到剛才挖掘機挖倒牆的現場。這次他就站在那殘牆斷壁的上面,審視著眼前雜亂的事物,他赫然看見廢墟中立有一個塑膠桶,那是鄉下人們常用來裝酒、盛油的容器,大致能裝下二三十斤油,而李國旺竟用它來裝滿了煤油!他無法理解李國旺當時是怎樣的悲愴而又無可奈何。張渝踢了一腳塑膠桶,“咚”的一聲,塑膠桶應聲倒下,卻是個空桶。張渝蹲下來揭開那瓶蓋嗅嗅,果真好濃的一股煤油味,他難過地閉上眼睛。李國旺在烈火裡喊叫怒罵的情景又在張渝大腦裡閃現——火光漸漸的熄滅微弱,張渝似乎又看見李國旺那晚打著火把為他們三人照明送行——火把在田野裡時明時暗,最後消失了——全乾德卻從黑暗裡跳出來對他呲牙咧嘴——張渝吃了一驚,頓覺頭疼欲裂,天旋地轉。
過了許久,張渝神思恍惚的站起來,只知往回城的方向走;走到來時的公路上,就沿著那公路走;有車路過停下來問他走不走,他也不理人家,只顧著走自己的路。這樣走了不知有多久,一時餓極,瞧見路邊一小店,店前飄著的幡子上寫著三個大字‘不二村’。張渝覺得這名起得有些古怪,又透著些親熱,就進去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張渝坐下後,發現這店雖小,客人卻不少,店堂裡鬧哄哄的,每張桌子前都坐滿了人;唯獨自己坐的這一張桌子旁只有自己一人,這一點開初竟不覺得。張渝隨便點了幾樣小菜,吩咐跑堂的菜來得快些。服務員說,你等會,菜馬上就來;說完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張渝就坐在那兒等菜上桌。隔了一會兒,菜還沒上,門口來了一個老頭,七十歲左右,紅臉膛,長鬍子,鬚眉皆白。老頭進來一看,嗬!滿屋子的人,自然就踱到張渝那桌子面前來。張渝以為這老者要在這裡坐下來,就忙移了一根長凳遞到他跟前,好讓他坐下。誰知老者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哎!坐不下了——”
又自言自語連說了幾遍‘坐不下’的話,獨自出門走了。張渝一連聽他說了幾次坐不下,就納悶了,這不明擺著有位置,他卻說‘坐不下’。張渝原本迷朦不堪的心,正愁著找不到方向;這老者的話好似黑夜裡好不容易見著的一星光亮,倏忽間一閃卻不見了。張渝正自詫異,連忙追出門去問那老者怎麼就坐不下了,出門一看,一個人影都沒有!張渝記得王倩和他說過,西城有個會卜算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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