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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身邊白玉堂答言,卻見目露微詢之意的紅衣人抬首望來,似是一怔,隨即卻是淺淺一笑。心中一動,不由亦回之一笑。正自回味,卻聽龐奇已然叫囂道:“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置這些個刁民!”
“龐公子少安毋躁” 明澈如水的眸光一轉,掠過此時翹著腿泰然而坐的白玉堂:“若他們觸犯律法,我自當秉公辦理……只是不知龐公子縱容手下在此大打出手,所為何來?”
“哼!本公子在此捉拿疑犯,不料被這幾個江湖草寇橫加阻攔,還打傷於我!”龐奇手一指白玉堂,兇光畢露:“羅嗦什麼,還不快拿下!”
眼瞼微斂,尚未說話,一直站於白玉堂身邊的美貌少年站了出來,挺挺胸道:“此事由我而起,是龐公子仗勢欺人,這位爺看不慣才出手相救……”話音未落,龐奇惱羞成怒的吼道:“你說什麼?!”
被他陰毒的目光盯視,少年激泠泠打個寒戰,身後幾個欲討好主子的家丁乘機向他肩頭抓去!手在半空卻倏然而止……通體雪白的劍抵在胸前,持劍之人卻是眼皮也不抬,只是撣去衣角灰塵。冷汗津津而下,再不敢輕舉妄動。
紅衣人似笑非笑,看了白玉堂一眼,淡然說道:“龐公子口稱捉拿嫌犯,不知受命何人?可有搜捕令?”
“笑話!我捉人何須什麼搜捕令?!……。”
“——那便是沒有了?既如此,此事就應交由開封府處理。隨意滋擾鬧事,眾人皆見。念在龐公子有傷在身不予追究,請速速離去!”聲音淡定溫潤卻是不容質疑。
柳含庭見龐奇一口噎住,心下忍俊不禁。眼見龐奇一干人雖氣焰囂張卻分明有忌憚之意,不由微感奇怪。聽四下裡女子悄聲細語,似乎是什麼……展大人……
“怪不得這幾個鼠輩如此放肆,原來有開封府的展大人撐腰啊。”龐奇哪甘就此罷休,掃了一眼面色微變的展昭,不懷好意道:“不過,似展大人這般甘願看人到處風流快活還如此死心塌地,也真是難得——!!!”
銀光一閃,他啞然失聲地瞪著自己身上被削落的綬環。
“接下來,就是頭!”白玉堂簡潔的說,冷眼望著龐奇茫然的神色。被他目光籠罩,脊背陣陣發寒,一時竟連步子也邁不開。幾個家丁見勢不妙,丟槍棄棒上前扶他。
龐奇這才回過神:“白玉堂,展昭,咱們走著瞧——!”口中兀自咬牙切齒,已被眾家丁連拖帶扶搶出門去。
望向那紅衣清瘦的人兒,白玉堂目光閃動,啟唇欲語……柳含庭卻早竄過來,含笑禮道:“閣下竟是名動天下的南俠展昭?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無雙。”一手握了展昭衣袖腕處,引路上樓:“枉我與這沒毛鼠相識多年,竟未早得引見。”
展昭本待推拒,卻見白玉堂冷哼一聲,收了畫影,飛身而上飄然入座。只得與柳含庭敘禮寒暄,一同入座。瞥見柳含庭向樓下微微頷首,那少年收回痴痴望向白衣的視線,默默而去。
“與柳兄初次相見,便有如此大禮,展某應好好答謝才是。”展昭微微一笑。
“哦?”柳含庭眸中精光一閃,興趣盎然道:“願聞其祥?”
展昭瞟了一眼已漸行遠的少年身影,正色道:“柳兄應聞京都吳御史遭人陷害慘被滅門一案——展某一路追查,四下奔走,最近才得到線索。”略作停頓,明眸愈見清冽:“我也是今日才得確實,想不到這吳家逃出生天,手握重證之人竟在眼皮底下。玉——白兄可不是隨便出手襄助的性子。”
“哈哈哈……展兄果然妙人……”柳含庭撫掌大笑:“我也是一念之仁,湊巧救了他。見他弱冠之年無力自保,不得以匿於此處。白兄即與開封府相交甚篤,本想與他這順水人情,現下倒大可不必了。”
“只是——”柳含庭湊至近前,笑道:“大禮既已送出,展兄如何答謝呢?”饒有興趣的見展昭似不慣如此親暱般微怔皺眉,心下大樂。鼻端忽遊入幾縷清馨,若有若無,卻絲絲在耳,在目,在衣。微醺,渾不覺身旁攝人目光。
“噗”一物彈射而至,饒是柳含庭身手敏捷,勉強接下來勢迅疾的酒杯,身前襟上還是落下點點酒漬。
“既如此,柳兄送佛送到西,事畢我們一併答謝如何?——以你的名頭送個人到開封府還不至於送丟了。”按捺不住的白玉堂終開口,眼中早已一片不耐。
“也罷,此時不走人家還真道柳某是個不通情趣之人。”柳含庭別有深意笑笑。玩笑點到即止,若真惹翻了這沒毛鼠,可不只是被酒淋這麼簡單了,再不識趣豈非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