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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
她才張口,就被皇帝打斷:
“有話就說,朕沒閒功夫聽你在這兒絮叨。”
沒閒功夫就滾回長樂宮批你的奏摺不好麼?
董皇后強壓下心頭怒火,聽程桃接下來怎麼說。
“是、是是是。”程桃抽抽鼻子,“陛下明鑑,一定是許景殺了我姐。我們姐妹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也就許景了。我姐說過,如果我們被人殺了,那最大可能就是許景下的手。”
“也就是說,你根本是毫無證據,只憑你姐的一句話指證的禮教司儀許景。”董皇后微微眯眼,“是這樣嗎?”
程桃微微一抖,“是,可是我姐說了——”
“你僅僅憑一句話,就指證正四品禮教司儀,正正管你們的上司女官?不只是當著所有後妃的面,甚至聖駕在此,你居然僅憑一句話就哭的死去活來,胡亂攀汙?”董皇后厲聲道:“本宮念你喪姐之痛,不欲追究,但你的一言一行,要考慮清楚,這不是你信口雌黃的地方。後宮裡,一句話就能毀了一個人,若無真憑實據,本宮望你慎言。”
程桃手足無措,吶吶地用手指甲抓著地面。
沈如意輕輕皺眉,程桃固然詞不達意,董皇后也是全憑氣勢碾壓。
“阿桃,你仔細想想,舉例說說看,你姐姐為何會這樣認為?許景畢竟是——”
“這就是姜貴妃的所謂旁聽不干預?”董皇后身體微微後傾,沒有剛才對程桃時步步緊逼的壓迫感,口氣也是夠嘲諷的。“難道你沒有看到本宮在問話?”
沈如意下意識地看了眼皇帝,卻見他擰著眉,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鳳目微垂,完全沒有參與到她們中間來的意思。
“臣妾也是替程桃著急,她心性單純質樸,又剛剛承受喪姐之痛。臣妾覺得幫助她理清頭緒,反而更能節省時間。臣妾雖有逾矩,卻是一片好心,請皇后明察。”她輕聲解釋。
董皇后冷冷一笑,“本宮卻覺得,沒有貴妃攪進來,程氏也能很好地將自己的意思講清楚說明白。若貴妃再行插言,便不要怪本宮叫人請你出去了。”
“……是。”
沈如意無奈,皇帝是個不著調的靠不住,程桃是個二蠢更不靠譜。
這世界,也是太讓人無奈了。
程桃眼瞅著沈如意和皇后又要掐一起,心裡急的不行,生怕因為自己不只自家姐姐的事牽扯不清,還連累了她們這奇葩小姐妹姜貴妃一路飆升的身價。頓時抓耳撓腮什麼嚴重往外掏什麼——
“我姐說,許景很可能和皇后的死——我不是說現在的皇后,是之前的那位死了的皇后……唉呀,我這笨嘴。”程桃都要急哭了:“我姐說,前任皇后的死有蹊蹺,還有趙賢妃,死因都是一模一樣。她們死前都喝了梅子酒——我們和許景是老鄉,旁人不知道,我們卻再清楚不過,這梅子酒和一線花單獨食用哪個都沒有問題,還都很好吃。但這兩樣同時吃了,卻是致命的毒藥。”
程桃此話一出,側殿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沈如意也不由得繃直了身體,只覺得全身微微顫抖,心裡抑制不住地一陣絞痛。(未完待續。。)
130 不按常理出牌
沒有人比沈如意更清楚程桃這番話的意義。
不只一次,她曾經在皇帝面前提起趙氏死因的蹊蹺,可是皇帝派出慎刑司多番查證,不論飲食用具,衣物首飾,只差挖地三尺把整個明光宮翻個個兒,卻還是一點兒線索也查不出來。
誰也沒想到,今天居然由個話都說不利索的程桃把這事兒給揭開了。
“你,繼續說下去。”蕭衍頓時也來了精神,鳳目裡蘊著狂風驟雨,牙齒咯噔噔咬的直響,恨不得要把滿口牙都咬碎了。
這就像沒有人比沈如意清楚這番話的意義,同樣的也沒有人能有章和帝現在澎湃叫囂著幾乎衝出體外,衝破天際的怨恨。
趙氏倒也還罷了,死了又活的,人家好生生的坐在他面前。
可是沈皇后——
和趙氏是一模一樣的死因,要不是著了道死在他們的床上,他至於受這麼多的苦,要不是天降個小妖怪下來,他都多少年沒吃過肉腥,摸得著碰得見女人柔軟香嫩的肉|體了?
人家也是皇帝,他也是皇帝。
人家是個什麼檔次,享受的那是超級豪華貴賓級待遇,他卻好像做了副金光閃閃的內褲,脫不下來,換不下去,生生一個黃金的牢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