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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那個人的綽號可能叫跟腰。這回你們更好找了。有線索趕快給我回電話,別他媽的打草驚蛇。”
寶馬跑車在五月花髮廊前停車。老闆小六號上來開啟車門,恭敬地說:
“光哥,裡面請。”
“沒功夫,車上談吧。你上來。阿里,你下去,把座位讓給小六子。”
車上只有兩個座位。阿里巴巴不情願地下了車,站到人行道上。他心裡明白,光頭是想壟斷資訊,到陶局那裡邀功。但他也只好忍氣吞聲。
“小六子,那個人的綽號是叫跟腰嗎?”
“不是呀。他叫麻桿。麻稈不是常客,來過兩三次。失火那天晚上十二點多,他來了,頭髮燒得不成樣子,身上有好幾處燒傷。在我這兒剃了光頭,後來上街對面暖洋洋桑拿去了。後來再也沒來過。”
“你給麻桿剃下來的頭髮,還有沒有?”
“有,拿紙包起來了。您的指示我執行從來不走樣。開啟業那天起,您讓我把一看就是黑道上的、有懷疑的、當官的這些人剪下來的頭髮包好,寫上名字存起來。我一直這麼做著呢。光哥,頭髮有用嗎?”
“用處大了。頭髮上能化驗出血型,遺傳基因,公安局靠它做線索、做證據呢。你這兒的頭髮沒少給公安局幫忙。千萬別說出去呀,黑道上知道你幹這種事,非滅你全家不可。街對面的暖洋洋是哪條線上的店?”
“聽說大老闆叫阿四,是他的連鎖店。”
“哪個阿四?。我怎麼沒聽說過。”
“人家是寇準的靴子——底厚。聽說罩著阿四的是原來何市長的公子何可待,就是自殺了的那個常務副市長。”
“阿四的總店在哪兒?”
“北城西二大街,我沒去過。我跟對面客客氣氣,沒什麼來往。”
光頭拍拍禿腦門說:
“你是得對人家客氣點。別看何市長死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下車,把麻稈的頭髮給我。記住,對阿里什麼也別說。”
小六子下了車,很快從屋裡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封皮上寫著兩個字:麻稈。
“光哥,給你。”
光頭收好信封,叫道:
“阿里,上來吧。”
阿里巴巴上車,坐到副座上。
“光哥,是跟腰嗎?”
“不像,這個外號叫麻稈。阿里,你打的回去吧,我再到幾個點轉游轉游。”
“我跟你去吧。”
光頭又瞪起了眼睛。
“下去!”
阿里巴巴乖乖下了車。寶馬跑車箭似的駛離,向北城西二大街開去。
光頭撥通了陶鐵良的手機。
“陶局,這個人的外號不叫跟腰,叫麻稈。我懷疑就是他,江湖上的人有十個八個外號不新鮮。我手頭有麻稈的頭髮,留著你化驗用,好驗明正身。我正給您抓緊練活呢,勝利在望。”
“光頭,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阿里巴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把他打發走了。就我和您單線聯絡。有情況,我不會動手,報告給您。老百姓沒有執法權,這個我懂。”
“光頭,我查了一下你的底檔。你小子還是警校畢業的呢,怎麼改行當了土匪?”
“我是打入敵人內部呀。分配我去看守所,我沒去,當獄卒有什麼勁,下海了。”
“你那叫下海?你那叫下道。趕快給我改邪歸正。”
“陶局,您讓我歸隊?市局裡有我好幾個同學。”
“歸隊?你下輩子吧。是神的歸廟,是鬼的歸墳。你這輩子能找個墳堆就不錯了。有情況趕快給我打電話。”
光頭的車進入北城,遠遠地已經看見了西二大街。
何可待在按摩床被阿四推醒。
“大哥,有情況。”
“說,我沒睡著。”何可待沒有起床。
“暖洋洋來電話了。他說的那個人的特徵,跟您要找的人很接近。失火那天晚上來過,身上還有傷,像是烤白薯,身上當時特黑。外號叫麻桿。”
何可待翻身下了床,邊穿鞋邊說:
“麻桿也是瘦的意思。身上有燒傷就差不離。”
“麻桿剛進了暖洋洋。弟兄們正讓他挑小姐呢。我在電話裡告訴他們,一定要把客人穩住。”
“走,咱們去暖洋洋看看。”
門開了,進來了位小姐。
“老闆,有位先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