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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酒很感興趣,也認真思考過酒與文化的關係。我的中篇小說《高粱酒》就或多或少地表達了我的思考成果。我一直想寫一篇關於酒的長篇小說,結識您這位酒博士可謂三生有幸。今後,我會有許多問題向您請教,所以,希望不要再稱我為“老師”了。
您的信及大作《肉孩》均拜讀,感觸頗多,隨便談談吧。先說您的信:
①我認為,狂妄與謙卑,是相互矛盾又相互依存的兩種人生態度,很難說哪種好哪種不好。事實上,看似狂妄的人實際很謙卑;看似謙年的人骨子裡卻很狂妄。有的人在某些方面、某些時刻極狂妄,而在某些方面、某些時刻又極謙卑。絕對的狂妄和永遠的謙率大概是沒有的。如閣下的“酒後狂妄”,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化學反應,似乎無可指責。所以,你酒後自我感覺良好我感覺也良好,你酒後罵幾句《國民文學》的娘也觸犯不了刑律,何況你還沒有罵他們的娘,你僅僅說“要是不發表,才算是他們瞎了眼”哩。
②李七先生把小說寫成那種模樣自有他的道理在,你如果認為不好,扔到一邊不看即可。假如你有朝一日碰到他,送他兩瓶“綠蟻重疊”抽身就躲吧,千萬不要犯革命浪漫主義的毛病去跟他進行什麼“血腥大辯論”,更不要試圖跟他動武,此公練過八卦拳,與黑社會聯絡密切,心狠手辣,啥都敢幹,據傳北京有個吃多了飯沒事幹的文學批評家寫了一篇批判李七文學的文章在報上發表後,沒出三天,這位批評家的老婆就被李七他們給拐賣到泰國去當了妓女。所以,我勸你趁早別多事,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是上帝都不敢惹的,李七即是一個。
③你既然已經像“三八吃秤砣一樣鐵了心搞文學”,我絕對不敢再勸你浪子回頭,也免得你恨我。無意中招了別人嫉恨是沒有辦法的事,有意招人恨則是“扒著眼照鏡子——自找難看”了。我本來就夠難看了,何必再去扒眼睛。
你痛罵那些想“獨霸文壇”的“混賬王八羔子”,我感到很舒暢。假如真有那麼幾個混賬王八羔子想獨霸文壇,我會跟你一起罵。
我在保定軍校教書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聽過我的課的學生有好幾百名,姓李名豔的女生好像有兩位,一位白臉瞪眼子,一位黑臉矮胖子,不知是哪一位與你同事。
關於我在課堂上罵王蒙的事,確實記不得了。王蒙那篇勸導文學青年冷靜地設計自我的文章我好像讀過,審情度勢,當時的我讀了那篇文章感到情緒受了打擊,心裡不舒服是可能的,但要我在宣傳共產主義的課堂上駕王蒙,絕對不可能。
實際上至今我也沒扔掉要飯棍,我想,即便有朝一日我扔了要飯棍,也不會“痛打叫花子”吧?我不敢下保證,因為人的變化往往不是能由自己決定的。
再談您的大作:
①您給自己的小說定性為“嚴酷現實主義”,這主義的內涵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委實搞不清楚,但大概意思是看出來了。小說中描寫的情景令我不寒而慄。多虧這是一篇小說,要是您做了一篇這樣內容的報告文學,那事情就麻煩透了。
②關於作品的“發表水平”,一般地認為有兩個標準:一是政治標準,二是藝術標準。這兩條我都拿不準。拿不準就是拿不準,並不是我有意“吞吞吐吐”。好在《國民文學》群英薈萃,您就聽他們判決吧。
我已把大作寄給《國民文學》編輯部,至於請客送禮一事,學問很大,我幹不了。像《國民文學》這種中央級大刊,能不能請出來送進去,也許需要你親自去試一下。
祝你
好運氣!
莫言
四
《肉孩》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已經出來,掛在西半天上,邊緣模糊,好像一塊融化了半邊的圓冰。涼森森的光芒照耀著沉睡的酒香村,誰家的雞在窩裡叫起來,叫聲悶悶的,好像從地窨子裡發出來的。
這叫聲雖然沉悶但還是驚動了金元寶的老婆。她圍著被坐起來,在朦朧中發著怔。青白的月光從窗欞裡瀉進來,把黑色的被子印上慘白的格子。男人的腳在她右側直豎著,涼冰冰的。她拉拉被角為他遮蓋。小寶在她左邊蜷著,嗚嗚地打著均勻的呼嚕。更遙遠更沉悶的鳴叫聲傳來,她打了一個哆嗦,慌忙披衣下地,走到院子裡,抬頭看天,見三星西斜,昴星東昇,離天亮不遠了。
女人推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