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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如鶴卷昭人所說,柔潤如水,明若黑曜。我輕漾開笑:“往後就用這個名字吧,比父皇取的那個順耳多了。”可想起適才鶴卷昭人恨不能將我吞下肚去的狠戾眼神,忖了一忖,還是作罷,“這是鶴卷少主給你取的名字,如果旁人這般喚你,嗯……許會死無全屍。”
看我敬謝不敏地攤手,朱雀守失笑:“不過是兒時方便互稱的名字,昭人不會介懷。”
見死不救的佞人趕來前,我與身邊的男子臨風立在海邊,聽他道說與川津藩少主之間的前塵。人生得此知己,確已無憾,我頗是羨慕地看著他面帶寵辱不驚的澹泊笑容,暢所欲言兒時的宏願,亡國的失志,而今的堅持。
“不論殿下將來可否奪回皇位,微臣定會遵先帝遺命,斷不容人傷您分毫。”
未央不惜悖逆茈堯焱,也要將我斬草除根。我冷笑,看是往後這個佞人亦會百般阻我進宮。正是迷惘今後該如何是好,大軍姍姍來遲,淡漠回首,佞人一馬當先,比之往日,面色更是陰冷,未及近前,飛身下馬,冷睨了眼我身側的朱雀守,朝我半低下頭:“可請殿下借步說話。”
諒他不敢在大庭廣眾,殺人滅口。對隱怒欲言的朱雀守微一搖手,尾隨未央走至幾步外,坦然迎視他憤懣的眸,我眉峰輕揚:“本宮原就是德藼親王,實話實說而已。”
斷未料到我會隻身潛入守軍駐地。更未料到我會破罐子破摔,和盤托出。冷凝我含笑的眸,他漠然告警:“歸氏及侯府存亡,皆在皇上一念之間。還有即大人和他妹妹,勾結倭匪,難逃一死。”
即使沒有明證。莫須有的罪名,照樣可以置原是雲桑人的即家兄妹於死地。我淡嗤,極是不屑:“未大人寬心。您大可對人言,擅闖軍營的那個女子是假借親王名義的冒牌貨。”
至於他人相信與否,可會有流言蜚語盛行,便不在我掌控之中。
我挑高了眉,諱深一笑。
當我帶著滿身血腥,回到茶莊,只餘螢姬一人。太政大臣與其他雲桑老臣已被鶴卷昭人的手下趁亂帶走,現應是坐在折返雲桑的船,飄洋過海,歸去他們久違的故鄉。聽即家妹妹義憤填膺地數落忘恩負義的舅公,我惟是一笑。身邊的每個人皆有自己的無奈與苦處,只是所有的無奈與苦處聚攏之後,便成旁人的悲劇。這些揹負沉重過去的老臣走了也好,至少免成茈堯焱主僕制挾我的籌碼,令我無甚後顧之憂,悄然離開這座終予我夢魘的小島:“再過三個月,客家小姐便要臨產,咱們收拾收拾,回瀾翎去。”
貳拾玖章 · 曜影 '四'
蒼秋的孩子即要出生,就算非我所出,仍是滿心期盼。可許是我在金沙島上殺生太過,是年五月,我和即家兄妹中途在間小鎮客棧歇腳的時候,掌櫃聽我們三人自稱繇州人士,殷笑遽僵,斂容規勸:“三位客倌還是等過一陣回去為好。”
我不明就裡,惘然相望。可聽隔桌的客人不屑冷嗤,面色驀變。
“一年前還聽說你們繇州的那位州尹大人如何足智多謀,驍勇退敵。沒想到原來是個吃裡爬外的奸人!”
“什麼?!”
聽人誹謗我的丈夫,我自是怒不可遏。螢姬見狀,忙是按住的我的手背:“小姐莫急。”抬眸看向怔愕在旁的掌櫃:“雲州尹也非一日為官,平素為人,咱們繇州的百姓都看在眼裡,對他很是敬重。可請掌櫃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掌櫃微有餘戚,瞥了我一眼,可為近旁的朱雀守清冷眼神淡掃,縮了縮脖子:“我也是聽人說,那個錦雲城立了大功的侯府二少爺其實是九皋人的奸細,明著趕跑了那群蠻虜達子,暗裡卻和九皋勾結,意圖謀反,復興蘭滄王朝。前些日子,有人將雲霄與夜赫昊之間往來的書信秘呈皇上。皇上大怒,令雲霄交出兵符,往枺�呈萇蟆T葡霾淮櫻�碇荽笮」僭鄙鮮榱ΡT葡觶�恍�碇菥�慕�旄�茄鋂曰噬先縟秈�挪餮裕�鬩��桑�鄖寰�唷!�
許是夜赫龑受傷,力不從心。許是羲和內亂平息,新君即位,且乃蘭滄侯外甥,如若大舉南侵,新君與蒼氏聯手抗之,未必取勝。北地已有一年風平浪靜。未想此間忽生變故。許如我那時代的清太宗皇太極剷除明朝名將袁崇煥之法,夜赫龑施反間計,欲令羲和新君殺邊疆大吏,自毀長城。亦許是反覆無常的茈堯焱故意為之,收兵權,剪我羽翼,如能就此逼反蒼秋,更可名正言順地除之。
“果是一石二鳥。”
我仰首冷笑。那個陰毒狡黠的果是不將我逼到絕境,磨盡我的銳氣,斷不罷休。可旁人未察帷帽掩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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