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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喜歡她啊!
在這個被痛罵的下午,他第一次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心上人恐懼、甚至是討厭的這個事實,他第一次察覺他們“無法在一起”的這個可能性。
她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們如何能在一起?
腦中倒轉著她每個反應跟神情,如今想來都寫滿著抗拒。
明明是渴求能夠在一起。
卻追到了無路可走的階段。
進不得半分,卻也沒有任何退路——她討厭他啊!
我一看到你就想吐,你讓我噁心極了!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瞎了眼喜歡上你?
他第一次發現這是一場絕望的追逐。
沒有人會喜歡上你這種人的!沒有人!
他盲目地走著,腳踏車早遺落在身後不知多遠以前的地方了。當他回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在走著路,空氣中不知為何都蒙上了一層霧,致使他走在平地也能絆上一跤。
一低下頭,地面上憑空多了一滴水滴。
仍是維持那駝著背的姿勢,他半跪著,像是花了一段時間,他才意識到自己單膝跪在地上的情形。重新站起身子,他拍也沒拍衣服一下,繼續如行屍走肉的直走向前——毫無目的。
迎面好幾個高中女生驚訝地盯著他直看、交頭接耳,他也渾然不覺。
原本二十分鐘的回家路程,他直到所有商店全都打烊了才到達。麻木地走上樓梯,回到了租賃的家,卻發現門口站了個人。
媽?已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了,他只能在腦裡浮現出這個字來。
“爸,你最近工作不用換地方嗎?”安雲雅在醫院裡問。
回到家後馬上被父親送來醫院的她,說是路上發生意外——事實上也沒錯。絕口不提被跟蹤的事。
她的傷並沒有嚴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只是醫生說要觀察一晚,確定有沒有腦震盪,她父親當然就馬上幫她辦理了住院手續。可能是被她剛回家時哭成淚人兒的模樣嚇壞了吧?她父親一整晚都小心翼翼地對待她。
“不用了,我們財務部已經移交新人去收賬了,這次是真正的安定了。”他慈愛地看著女兒,以為女兒捨不得同學。
“放心吧!你可以跟那個很照顧你的蘇艾樺一起畢業了。”
“嗯!”她眼神一黯,隨即又強打起精神說:“伊麗莎白呢?爸出門前餵了它沒有?”
“啊!”父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忘了,你剛回來那樣子,我哪還有心思去理它呢?”一被轉移了注意力,接下來的話題也就岔了開,最後還被女兒趕了回去喂貓。
好不容易等到剩下她一人,她整個人就像被戮破的氣球,攤在充滿消毒藥水的病床上。
一想到今天下午自己對石景霆說的那些話,雖然理論上她沒有錯,是他先騷擾她的,但她就是有一股做錯事的罪惡感。
那樣的口不擇言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她真是氣昏了!懊悔、自責、難堪,跟仍有餘怒、自厭失態……等各種情緒交相浮現。
她想要轉學——強烈地渴望換個環境。
即使是必須要離開她所喜歡的朋友蘇艾樺,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休息了兩天,她才不情不願地回去學校。
一月的寒冷,把每個學生凍得奄奄一息的,受傷的她接連幾日都讓交親接送上下學——這讓石景霆沒有機會再跟著她。
於是安雲雅從此以後都央求父親接送。
結果此舉真奏奇效,石景霆在校外都沒有再跟蹤過她,連在大廈樓下出現也不再有過——他們變成只有在校內會無可避免的碰面。
她當然沒有天真到以為是父親的出現嚇退了他——她可以感覺到他收斂的主因,是她那天的痛罵。
早知狠狠罵他有效的話,她早三百年前就這麼做了。
雖是如此想,心底仍有一份拋不開的罪惡感。她在校外仍是會杯弓蛇影的回頭張望——即使他人不再跟來,對她影響力依舊不減。
好幾次,她在校內見他張口欲言的模樣,她都馬上轉身離開,埋進蘇艾樺所組成的讀書團體裡面,讓他無法靠近半步。
“對不起……”
這是某次兩人擦肩而過時,他快速低聲吐出的話語。
但道歉又有何用呢?以為他想求好的她,硬是加快步伐離開,不想再陷入以前的輪迴。他以前所加諸給她的,就算他再道歉個千萬次,也扭轉不回她對他的觀感了!他們不是朋友……再也不是了。在她說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