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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偉走的時候不要DB任何賠償,條件是公司停止調查以免再影響到更多的人。DB接受了他的主張,但一定要補助他五十萬聊表心意,說是作為對他服務數年來出色業績的回報qi書…奇書…齊書,實情是假如他一個子兒不肯拿的話,公司也放心不下。
但這五十萬離正常的賠償標準,其實差距還挺遠。一般來說,大公司炒一個總監,都不會撕破臉皮的(除非不幸是由不夠專業的或者性格不夠理想的人物主持這樣的事情),因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賠償固然得按服務年份給足,保密費也要談談,通常,還會給足半年至一年的時間讓當事人從容地離開。
除了面子上的考慮,也是因為總監屬於比較高的職位,市場上的同等職位堪稱稀少,要給人家足夠的時間去尋找一個新的總監職位——而一年的緩衝是行業預設的江湖規矩。
在這一年裡,有的公司會乾脆讓你掛個顧問的閒職白養著你,上班你願來就來、不願來就不來,反正永遠不會有人真找你顧問;有的公司比較能體恤人,則會在表面上給你保留著總監頭銜,以方便你找下家,但實際上,後手已經暗中接過所有重要的工作了。
現實是,並非所有的當事人都在一年後當真離開,因為有的時候主張他離開的那人,自己倒先於他離開了,新老闆千頭萬緒忙得大半年顧不上他,他就繼續挨著,或者他運氣好乾脆鹹魚翻身了,還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微笑,鬧得先前欺負過他的人直犯怵也難講,要不說世上還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樣的說法兒呢,這“一年”由此就更加寶貴了。
王偉認為自己理應盡到對拉拉最後的保護,再者他的心理也不是特別堅強的那類,臉皮不厚,他沒有要求寶貴的“一年”,這對他本人的傷害很大。他不僅明擺著是一個被炒的總監,而且是一個未按江湖規矩來炒的總監,這給他的職業生涯打上了可疑的記號,找下家陷入了極大的困難。
拉拉級別不夠,尚不知曉炒總監這活裡的機關。在DB這樣的大公司,炒人時,寬限個把月再離開的事情倒是常有,但那都是發生在經理以下的級別,拉拉萬想不到炒個總監,這一寬限,能給到一年。
直到李斯特退休離開上海回美國前委婉地暗示拉拉,她方明白過來:王偉走得和別人不一樣。她心裡更加難過了。
拉拉去過兩次王偉的住處,都吃了閉門羹,後來再去倒是有人了,卻已經物易其主。至於王偉原先使用的手機號碼,自打他離開DB後就再沒開過機。但王偉沒有去移動銷號,甚至沒有暫時停機。當固定資產被處置後,這一直有效的手機號碼,成了杜拉拉失去著落的情感的唯一依據了,而這個依據是如此地不可控不可靠。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人有時候似乎難以相信它曾真實發生,其實是難以接受。
“熬”是一種難受的狀態,很容易令人聯想到“煎”。你的精神總之得在通紅灼燙的鐵板上茲啦啦地冒著青煙,而群眾的好奇和興奮,正是那塊灼燙的鐵板。
這不好怪大家,如此重磅的八卦不是年年都能遇上的,都市生活壓力大,八卦好歹能給人們平淡而不得不日復一日重複著的生活增添一點意外的愉悅或者興奮,至少是消遣。至於傳播這樣的八卦帶給當事人的苦惱,就不是大部分人首要關心的了,因為他們既不是那麼好的人也不是那麼壞的人,他們只不過想看看熱鬧罷了。
西方諺語說:“不問是美德。”
然而,世上總有些人不太關注美德,他們喜歡做出很熟絡的樣子,拉長了聲調慢條斯理地當面來問:“拉拉,你知道王偉哪裡高就去了?據說公司裡有個和王偉要好的,不知道是誰?是你吧?”董青就是其中一個。
董青是大客戶部東區的一個小區經理,也就是說,岱西離開DB前,她曾是岱西的下屬。
說起這董青,是DB的老員工了,勤勤懇懇地幹了十年,前途卻一直有限,到33歲上才勉勉強強地升了個助理小區經理。
董青只有一紙不入流的專升本的文憑,這一號,人家不管你叫“本科”,管你叫“專升本”——在“純種本科”遍地的DB,揣著這麼一紙“專升本”的文憑跟別人拼職業發展就忒吃力了。有一回,董青參加公司在上海舉辦的一個活動,結束後忽然有多事的嚷了一嗓子“復旦畢業的一起合個影”,結果推推攘攘的一大幫子人,差點照不全進鏡頭裡去,跟遍地的白菜一樣又多又普通。自此,董青就越發地不願意提母校的名字,免得招來別人疑惑的眼光:這是哪兒的學校呀?
董青的文憑不理想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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