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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奔薩去,而XX奧夫好像是去唐波夫的那個方向吧。”
“那有什麼關係?到唐波夫再轉奔薩,要不從XX奧夫直接轉。”
羅亭想了想。
“那好吧。”他最後說道。“您去吩咐套馬吧。對我反正都一樣,先到唐波夫。”
馬一會兒就套好了。羅亭提著自己的小箱子爬上馬車,坐定後又像原來那樣垂下了腦袋。他那耷拉著腦袋的姿態流露出無奈、順從和悲傷……三駕馬車不慌不忙地小跑起來,斷斷續續響起丁丁當當的鈴聲。
尾聲
又過了好幾年。
那是個涼爽的秋日。一輛旅行馬車駛進了省城C最大的一家旅館門口。一位先生微微伸著懶腰,呼哧呼哧地下了馬車。此人年齡不算太大,可是身體發福已經到了足以令人起敬的地步。他沿著樓梯登上二樓,在一條寬闊的走廊入口處停下來。他看到前面沒有人,便大聲說要開個房間。不知哪扇門砰的一聲,從低矮的屏風後面閃出一名細高個傳者。他側著身子快步迎過來,他那發亮的後背和捲起的袖子在半明半暗的走廊裡不斷閃動。旅客走進房間,立即脫去外套,解下圍巾,坐到沙發上。他兩手握拳撐著膝蓋,好像剛睡醒似的向周圍看了一眼,然後吩咐把他的僕人叫來。
侍者做了個遵命的動作便消失了。這位旅客並非別人,就是列日涅夫。他是為了招募新兵事宜從鄉間到省府C城來的。
列日涅夫的僕人走進了房間,他是一位頭髮捲曲、面頰紅潤、身穿灰外套、腰束藍腰帶、腳蹬軟靴的小夥子。
“你看,小夥子,我們終於到了。”列日涅夫說。“可你還一直擔心輪箍會脫落呢。”
“到了!”僕人說,儘量想在被外套的高領夾著的臉上擠出笑容來。“輪箍怎麼就沒有掉下來呢……”
“這兒有人嗎?”走廊裡有人在問。
列日涅夫怔了一下,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喂!那兒是誰呀?”那聲音又問道。
列日涅夫站起來,走到門口,很快開了門。
他面前站著一位高個兒男子,頭髮幾乎全白了,腰背佝僂著,穿一件破舊的、綴銅紐扣的常禮服,列日涅夫馬上認出了他。
“羅亭!”他興奮得大聲喊道。
羅亭轉過身。他無法辨認背光站著的列日涅夫的面貌,只是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您不認識我了嗎?”列日涅夫問。
“米哈依洛·米哈雷奇!”羅亭高喊著伸出了手,可是又尷尬地想縮回去。
列日涅夫連忙伸出雙手緊緊抓住。
“請進,請到我的房間來!”說著他把羅亭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您變化太大了!”列日涅夫沉默了片刻,禁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啊,大家都這麼說。”羅亭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房間。“歲月不饒人啊……可您還是老樣子。亞歷山德拉……您的夫人好嗎?”
“謝謝,她很好。是什麼風把您吹來的?”
“我?說來話長。其實,我到這兒來完全出於偶然。我在找一位熟人。不過,我還是很高興……”
“您在哪兒用膳?”
“我?不知道。隨便找個小飯館對付一下。我今天就得離開這兒。”
“非走不可?”
羅亭意味深長地苦笑了一下。
“是的,先生,非走不可。我是被遣送回原籍的。”
“請您跟我一起用午飯吧。”
羅亭第一次直視著列日涅夫。
“您請我一起吃飯?”他說。
“是的,羅亭,就像很久以前那樣,同志般地暢飲一番好嗎?我沒料到會遇見您,天知道今後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面。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分手吧!”
“那好吧,我同意。”
列日涅夫握了握羅亭的手,吩咐僕人去點幾個菜,還要了瓶冰鎮香檳酒。
在用餐過程中,列日涅夫和羅亭不約而同地一直在談論大學期間的生活,回憶了許多去世的和健在的人和事。起初,羅亭不太願意多說,可是幾杯酒下肚,渾身的血液便沸騰起來了。終於,僕人撤去了最後一隻盆子。列日涅夫站起來,關上門,又回到桌子旁邊,面對羅亭坐下來,雙手輕輕託著下巴。
“那麼現在,”列日涅夫說,“請您詳細談一談我們分別以後的情況。”
羅亭看了列日涅夫一眼。
“天哪!”列日涅夫不禁再一次想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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