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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西爾維亞,比吉特,路麥納,阿爾貝蒂納,克里斯蒂納,卡洛塔,橙雅,瑪里斯,瑪裡克或是瑪裡特,索艾,她每次還要在名單上加上艾蓮娜,為著我的緣故。我覺得索艾很合適,尤其是假如孩子像她的母親的話。“那你兒於呢?”我已經決定了這是個兒子,我的太陽。但是我好像還沒有去想這一切。我害怕命運。我不敢和她說他是我的太陽。我只是說,如果是個男孩子的話,我就用他祖父的名字給他命名。米歇爾。“那如果是個女孩呢?”“那就由你給她取名字。”羅拉從來不同我有關孩子父親的問題。也許她以為我是和她一樣的,被孩子父親拋棄了。我們是那麼想象,我們就像是兩段在蒙特利爾擱拽的浮木,有一天海浪會把我們重新帶走,到那時我們也不知道是否還能相見。
他將是太陽的孩子;他將永遠在我的體內,用我的血和肉,天和地做成。他將被海浪帶走,一直帶到我們下川的那個海灘,我們的出生之地。他的骨頭將是卡麥爾山上的白色石頭,是吉拉斯的岩石,他的肌肉是加里列山的紅色土壤,他的血是萬水之源,是聖·馬丁的激流,是斯圖拉的濁河,是撒馬裡的女人給耶酥喝的那布勒斯的井水。在他的身體裡,將會有牧羊人的那份靈巧,在他的眼睛裡將會發出耶路撒冷的光輝。
當我在拉瑪·由哈南那裡的山坡上流浪時,在那灰塵漫天的鱷梨園遊蕩時,我已經感覺到了這一切,這份存在,這份力量。就像是太陽的一角,那麼燙,那麼重,我簡直沒法帶著他。其他人又怎么能夠明白這一切呢?他們都有自己的家,有出生地,有他們可以憑悼祖父母的公墓,他們有自己的記憶。而我,除了肚子裡的這個即將顯現的球,我已一無所有。就是因為這個我感到暈眩,噁心地想吐,一陣很大的空茫又在我的體內掘了個洞,這個洞向另一個世界延展開來,向一個萌。我想起了約伯·約埃爾的話,在土倫監獄的時候,當他用那種神秘的語言講述著阿伊莎的建立的那些話。這些詞讓我感到輕顫,我按看雅克的手,讓他儘快地翻譯給我聽。現在,我感到了同樣的一種力量,它們流過我的身體,彷彿就是這些詞在自我實現完成。這些句子流過去了。就像風在水面上滑過前行的痕跡。
我不再知道我這是身處何處。醫院的工作室,牆被刷上了那種亮閃閃的黃色,擔架車上躺著的女人,還有當助產士推人進去,那扇朝著兩個方向怦然撞擊的棕色的門,還有天花板上閃爍著的那六個霓虹燈泡,沉浸在外面濃濃夜色裡的大柵欄窗,灰紅色,彷彿映著雪光的天空,大草原一般的寂靜,只有女人的呻吟和在花崗岩上匆匆走過的腳步聲。
我夢想著太陽會在世界的另一頭,在伊麗莎白和我很久以前到達的那個海灘。我夢想著我正是在那裡,躺在夜間的沙灘上,而我的母親伊麗莎自就在我身旁幫助我,輕輕撫著我的頭髮,我昕到了海浪向岸邊湧來那溫和的聲音,海鷗的叫聲,還有黎明伴著漁船歸來的鵜鶘。我閉上了服睛,於是我就到了那裡。我聞到了大海的氣息.感覺到了唇邊的鹽粒。透過我的睫毛我看見清晨的陽光是如此明亮,那陽光是從海上來的,一直湧到岸邊。
雅克就和我在一起,我感到他的手是在我的手裡,我看見了他那明亮的臉龐,還有他那閃著金光的頭髮和鬍子。就是因為這個我們的孩子才成為太陽的孩子的,為了他頭髮的這種顏色。我聽見他的聲音在為我翻譯著《刨世紀》裡的話,他,最偉大的人,聽任睡魔籠住了沉睡的亞當,他打碎了他的一具外殼,給予了他他的外形以及他的英俊,在他打碎的這具亞當的外殼裡,他給了他所有的心願所往,他造就了阿伊莎,帶她到亞當這裡來。然後他對他說。亞當,她是我存在的存在,我外形的外形,他把她叫做阿伊莎,因為她是被他打碎,據他所願而成的。
這是我所度過的最長的一夜。我累極了,於是子宮仍然收縮著,而我竟在工作室裡睡著了。“什麼時候才開始呢?”我同一個助產士,我好像喪失了勇氣,她擁抱了我。“但是親愛的,這已經開始了呀。”我知道我的兒子是生在太陽初升之時,他是它的孩子,他有著它的力量,同時也會具有我的聖地的力量,具有我所鍾愛的大海的力量和美麗。我們仍然是在穿越阿隆港往以色列聖地去的路上,我閉上了眼睛,感受到了海浪那溫和的波動,我看見了船艏接近海岸時,那黎明時分平整光滑的大海,我聽見了那個暗啞的聲晉在哼唱著的布魯斯舞曲。接著孩子便開始出生了,海浪把我直帶到我所沉睡的沙灘,而此時伊麗莎白正在一邊看著我們的行李。這真是美妙極了。是那麼美麗。我痛,但是我聽見了海浪的聲音,它們把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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