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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袁翰竟然在“暫停”時睡著了,醒來後苦笑著說:“我也會偷懶啦。說實話,這一套,操操年我當班長時就會了一半。如今當個連長,比那也是時候當排長還容易,老是這一套程式,好象敵人聽我們調動似的。我要是當敵人的話,別人不敢說,咱們營長就會輸給我。”
象那裡的不少幹部一樣,軍事上幼稚,閱人覽世卻過早成熟,小小年紀的指揮排長,因為袁翰急迫地要把他推上連長位置,竟狐疑起袁翰的用心:“連長,上級要提拔你了吧?”
“天真。他們情願提你,也不會提我。我是大比武出來的,和羅瑞卿握過手,沾上啦。”
“這是暫時的,”指揮排長很堅決地說,“什麼‘單純軍事觀點’,什麼‘驕傲自大’,一打起仗來,人們會改變看法了。”
指揮排長的堅定信念,使得袁翰對他特別親近,甚至有些欽佩他。但袁翰的苦惱消散一陣後,重新聚結起來會更重。“算啦,談起來心煩。你只要做到在任何時候都能指揮全連,就幫了我大忙了。”
“怎麼是幫了你大忙呢?”
“等你頂上我的時候,連隊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脫軍裝了。唉,什麼時候才有仗打!”
這是一段往事。現在,指揮排長膝頭鋪開軍用地圖,手指間夾著一去管狀照明燈,不時探頭辨認路旁墨堆似的山影,率車按照圖上的開時路線奔向觀察所。
指揮車跑著跑著忽然減速,駕駛員上身前傾:“看,象是連長。”
果然是袁翰提著旅行袋,出現在公路拐角處,眼睛抗不住強烈車燈,偏開臉躲避著,腳步歪歪斜斜,差點走到路溝裡去,好象剛剛從災難中脫逃出來似的。
“閉燈,停車。”指揮排長很驚訝,連長怎狼狽到這個程度!他跳下車奔過去。
袁翰幾乎連上車的勁也沒了,倒身坐在踏板上,背靠著車門,仰頭閉目,享受著全身盤骨驟然鬆弛後帶來的暢快。指揮排長“劈里啪啦”地拍去他身上的塵土,連連問話,但沒有得到回答。車上的戰士紛紛圍在連長身邊。
指揮排長朝報話班長道:“快報告,連長歸隊了。”報話班長拿起話筒喊開了密語。指揮排長把地圖攤在袁翰面前,手指在圖上快速移動:“這兒,是我連陣地,這兒是觀察所,我們現在正行進到四十公里路標處。基準射向30…00,目標區在天馬山北面,凌晨五時完成一切射擊準備。副連長率戰炮分隊從這條路佔領陣地了。指揮排齊裝滿員,‘無線’正與上級和陣地保持聯絡,‘有線’還沒開設。”說到這裡,他把指揮包交在袁翰懷裡,“連長,你指揮吧!”
兩道雪白的燈柱上下抖動著,一輛小車馳近戛然剎住。燈光滅了,但發動機沒停轉。顏子鵠在黑暗中質問:“為什麼停下來?”
指揮排長道:“連長回來了。”
“那也不能停止前進。看你們,都在公路上窩成一團了。”
戰士們迅速登車,袁翰端正軍帽,上前敬禮。顏子鵠壓低嗓音:“你超假整整二十天,什麼原因?”
“老婆生孩子。”
“就這個?”
“就這個。”
“這個我知道,你在請假報告上寫了。我問你為什麼超假?”
顏子鵠等待幾秒,沒聽到滔滔不絕的申辯、對意外事件的渲染,或是絮絮叨叨的檢討。而這些,正是從超假幹部口中常常聽到的。他很想按亮手電筒照照袁翰的臉,這個違犯軍紀的人究竟知不知愧!
“你等待處理。實彈射擊仍然由指揮排長指揮,任務不變。”顏子鵠回到車上,重重地關上車門:“開車!”
袁翰問指揮排長:“他是誰?我沒看清。”
“剛從軍裡調來的顏子鵠副團長,恐怕會當團長呢!”
袁翰從顏子鵠的語氣和上下車的動作裡,預料到事情不妙了。犯了錯誤,偏偏碰上個剛上任的新官。
指控排長抱住袁翰雙肩,動情地急切地說道:“連長,到底為什麼超假?說啊,連我都不告訴?”
“確實是老婆生孩子。”
“都好好的嗎?”
“好好的。”
“那你為什麼超假?”
“唉,你沒結婚,不懂什麼叫老婆。車上有乾糧吧?我餓了一天了,身上只剩三分錢,買個麵包都不夠……”袁翰難堪地說不下去了。
“你的錢呢?”
“都甩給她了。”
車上戰士趕忙遞下饅頭和鹹魚。指揮排長看見扔在車踏板上的癟癟的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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