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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高校地理教科書上都可以找到記載。當時我哭笑不得,告訴他,他的發現晚了一千年。否則,他可以載入史冊。”
“這麼說,他沒有上過高校?”
“沒有。”
“也沒讀過地理地質方面的書籍?”
“沒有,否則他不會那樣激動。”
“原來,他是個憑直感觀察世界的畸型天才,某些方面超出常人,某些方面處在常識之下。”我非常震驚。
“正是這樣。我告訴他,這些發現早已算不上發現之後,他就垮了,撕裂了地圖,一言不發地走開。”
我控制不住,坦率地道:“股長,你當時應該告訴他:那些發現確實是偉大的,人類獲得這些發現用了幾千年時間。而他,剛剛接觸世界地形圖就捕捉到這些神秘特徵。我們所知道的是從書上看來的,他所知道的是自己探索出來的,從這個角度講,他確實可稱為一個有創見的人。憑他的素質,只要多讀些書,瞭解人類已經掌握了什麼,就可以遠遠越過我們,進入未知領域。”
“是啊是啊是啊……”股長吶吶地,“他走後我才想到這方面。”說罷,臉上又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表情。
四
孟中天遭到人們猜忌甚至妒恨,他自己總感到莫名其妙。他能繼續在團裡生存全是因為團長鍾愛:“我帶他一個人出發,等於帶半個相簿,你們誰行?”
孟中天也以他卓越的軍事素質挽救過團長的前程。
一九六五年初春,團編入戰役預備隊施行長途機動,六天六夜拉出去一千三百公里。到達待機地域後,團長一查圖,部隊已經跑出地圖外了,四周全是生疏地形,無法確定團指揮部所在位置,炮群也就無法進行射擊準備。恰巧大軍區宋司令員在場,這位上將手裡有本區地圖,偏不給團長看,斥責他:“為什麼不帶足地圖?你自己想辦法。規定時間內你完不成射擊準備,我立刻撤你的職!”參謀長也一籌莫展,副團長早躲到炮陣地上去了。團長叫來孟中天,說:“如果你想不出辦法,我這個兵就當到頭了。”孟中天站到山頂上,把周圍地形看了五分鐘,判斷部隊越出地圖並不太遠。他把那張地圖鋪到作業版上,邊上拼接大幅白紙,抓過十二支HB繪圖鉛筆,把被地圖邊線切斷的山脊、水流、裂谷、荒野……慢慢延伸出去,再添上地物、標高、座標網。他作業時,宋司令員站在邊上看,團長緊張到極點,卻不敢靠近。三十分鐘後,孟中天大聲報出團指座標值。宋司令員下令全團“暫停”,親自檢查孟中天從地圖邊緣發展出去的地圖,將它和自己的作戰地圖對照,看不出差別。他立刻叫來測地排,用儀器檢驗。結果:十平方公里內,誤差不超出千分之三。三十平方公里外,誤差不超出千分之九。孟中天用肉眼和手工獲得如此成果,使在場的人驚駭不已。他們都是行家,知道如在一比五萬的地圖上,用鉛筆輕輕畫上一道線,這條線在實地就寬達十五米!
宋司令員說:“千古第一人。”
孟中天說:“圖上一切都是必然的。”
宋司令員下令全團繼續操作,乘車離去。
全體人員站立不動,目送上將的車塵。
不料,越野車開出百米,又掉頭馳回。宋司令員下車後徑直走到孟中天面前:“我還要考你一回。”
宋司令員嘩啦一聲抽出一張嶄新的地圖,從中間撕開一個拳頭大的洞,仍到作業版上。“三十分鐘,你給我補回來。”
孟中天目光一掃,驚道:“司令員,你把大地的結構中心撕掉啦。山勢河流統統沒有依據,叫我怎麼補?”
宋司令員不露聲色:“我有意乾的。”
孟中天苦思片刻,在地圖破洞下鋪墊一張白紙,開始作業。這次,他竟將程式顛倒,採取逆推理的方法,如同沿著人的手足往上描繪,直至繪出軀幹與頭顱。被撕掉的山脈、道路,裂谷相繼出現,地圖在三十分鐘內復原了。測地排再度用儀器檢驗。宋司令員說:“不用了,我考的不是精度。”忽然和婉地笑道,“第一次,你顯示了你的軍事素質。第二次,你顯示了你的應變能力。你確實不錯。我希望我倆後會有期。”他只跟孟中天一人握了手,轉身時嚴厲地膘一眼眾人,登車離去。
半個月後,師部轉來大軍區司令部黨委辦公室的電話通知,素來殺伐決斷不容異議的宋司令員,此次指示的口吻異常客氣:
請代我從側面徵求一下二七O團參謀孟中天的意見,他是否願意協助我做些秘書工作?萬勿勉強,切切。
若願意,請速告我。若不願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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