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呂寧奎。”
司父似在心中默誦,記下了才回答,“我叫司馬文競。你呢?”
“李海倉。”
“司馬文競。你呢?”
“宋庚石。”
“司馬文競。……”
全班十一人,依次同他握手報名。他也把自己的名字重複了十一遍。最後,他從排尾走回來,聲音陡然有力:“我們來,是拜訪同志們,感謝同志們。”
隊伍略微動亂,大家不知如何作答,過去沒訓練過。要是問“同志們好”,那就不一樣了。
司馬文競對南琥珀說:“看看你們的家吧。”南琥珀朝隊伍喊聲“解散”,領著他步入一道短塹壕。
進屋,司馬文競迅速看了眼武器裝備:“可以。”
“這是英雄的床。”呂寧奎搶先指點道:“邊上是我。”
這張床是室內最整潔的,被子方正,床單一平如水,鞋子並列靠住一隻床腿,蚊帳收拾得沒有一絲皺摺。讓人見了,競不敢碰。
司馬文競笑問:“能坐嗎?”
南琥珀不自在了:“能啊。”
司馬文競坐下,墩一墩:“可以。”司母也挨著他坐下,眼圈立刻紅了。
“首長,請抽菸。”呂寧奎又搶先了。
“什麼煙啊?”司馬文競接過來看看,“可以嘛。”他吸菸吸得很慢。默默地把一支菸吸完,在面前小半截銅彈殼裡掐死,站起身。司母也隨他起身。他不滿意了,說;“別擔心。
你在這裡和同志們坐坐。我哩,和班長出去走走。不遠,就在海邊。”
“你有病。”司母目視南琥珀。
司馬文競道:“要有事呀,班長還背得動我。對吧?”
南琥珀忙道:“背得動!”說罷暗罵自己口笨。
司馬文競出門,望望前方,被遠方海灘上的地堡吸引住了,徑直朝它走去。
鋼骨水泥地堡直徑八米多,胸牆厚約一米,平頂上可坐臥十餘人。東半部下陷得最厲害,外壁佈滿灰褐色凹凸彈洞,幾十年風雨來去,它還沒風化盡。手指觸控去,缺損處的水泥喳兒依然如刺如刃。司馬文競靠近細看。
“我們班的防區從這裡開始,直到北頭水泥碑,共八百五十米。地堡是國民黨遺留下來的,早廢了,每年下陷五毫米。”
“國民黨192師的工事。”
“首長熟悉192?”
“豈能不知。他們的工事有個特點:射口多,還分上下兩排。立也能打,臥也能打。該師師長司馬騎還是我族中二叔吶,可惜我沒和他對過陣。192師在這一帶全軍覆沒,算是能
打的。司馬曉戰死了,他妻小還在臺灣……”司馬文競不經意地看一眼南琥珀,“有什麼奇怪的?父親在國民黨,兒子在共產黨,或者丈夫跟國民黨去,老婆跟共產黨來,這種事多的很嘛。”停片刻,“如今有些人居然奇怪得很呢!”
司馬文競環繞地堡踏步,忽然朝一處俯下身:“呃?……”
南琥珀對司馬文競的觀察力大為驚訝,他不敢過去。
“現場是在這裡?”
“不是。”
司馬文競又俯身看:“是不大象,彈孔已經舊了。不過,你這裡是多事之疆啊,總出過什麼事吧!”
“我在這裡打死過一個下海投敵犯,子彈穿過那人身體打在地堡上。……”南琥珀把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
司馬文競聽完,嘆道:“一梭子彈,三條人命。”
南琥珀覺得非問不可了,他憋了一年多,現在非問不可。“你認為該不該開槍?”
司馬文競摸摸領口:“我是沒有領章帽徽樓,隨便說說。如果我是你,也會開槍的。哨兵嘛,一是口令,二是槍。不然要你何用。如果我是他,寧肯爛在這裡,”他跺跺沙灘,“絕不活在那邊!你可不要見血就覺得有罪,是非功過,後人自有公論。現在是說不清楚的。”
“司馬戍說:這幾年,下海投敵的比上岸投誠的多了……”
“幹嘛非掛上小戍,你的看法呢?”
“他說的是事實。”
“不是事實!”司馬文競大喝,“下海的大多不是為了投敵,而是想找條活路。這裡頭大不一樣。”
南琥珀呆了半晌,後低語著:“要是上岸的比下海的多就好了,我們站崗也有勁。”
“唔。也許有更好的。你剛才說它每年下沉多少?”
“五毫米。”
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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