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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矛盾很久以來就引起了最有頭腦的哲學家和心理學家的注意,這個矛盾可用如下這一類生物學術語表述出來,假如我們的基因是透過遺傳而獲得,而我們的生活環境一連串一直運動著的物理事件,那麼大腦內部怎麼可能存在真正獨立的自由因素?這種因素本身就是基因和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產物,看來,我們的這種自由只是一種自我幻覺。
事實上,事情是可能如此的,認為某些大於原子一級的外部事物至少是可預知的,這是一種站得住腳的哲學觀。客觀事物的未來可被一種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理性所預見,在這個意義上,客觀事物是被決定的-但只是在敏於觀察的理性概念中才是如此,只要這些客觀事物能獨立自主作出決策-無論它們是否是被決定-在這個意義上又可說它們具有自由意志,設想一塊銅幣被丟擲後的自由度,初看起來它根本不受任何決定的影響,教科書從來都以此例來表示任意的運動過程。但假如為了某種理由,我們決定盡現代科學的可能來分析這簡單的一擲,用精確到億萬分之一的尺度來衡量這枚銅幣的物理性質,仔細分析這一動作的肌肉的生理和擲幣者,手指的精確形狀,用圖表檢查來展示室內的氣流,用圖示來標出室內地面的微小起伏不平和彈性,在讓銅幣脫離手指的剎那間,所有這一切資料資科加上瞬間記錄下來的投擲力度和角度,都即刻輸入計算機,當這個錢幣在空中僅僅完成幾個旋轉之後,計算機就報告出拋擲軌跡的長度,最終是錢幣背面還是正面著地以及著地點的位置,這個方法並不完善,因為拋擲的初始狀態中的極微小的計算錯誤,都會在計算過程中擴大而影響最終結果,不過,在計算機幫助下作出的預測,大概總比一連串的瞎猜更精確,在有限的程度上,我們總能瞭解銅幣的命運。
有人會說,這是個有趣的試驗,但並不與所討論的問題完全相關,因為銅幣沒有思維。但是,這種不足可以逐步得到糾正,我們可以先選一種中等複雜程度的事物,設想飛入空氣中的物體不是銅幣而是一隻蟲子,比如一隻蜜蜂,蜜蜂是有記憶力的,它可以用很有限的方式進行思維。在蜜蜂短暫的一生中——最長一般是50天——它知道每天的時間變化、蜂房的位置、同胞的氣味,以及多達5個採花區域的方位和質量。對於外界的輕微的觸動,它也會產生猛烈的一反常態的反應,對於不知蜜蜂內情的人來說,蜜蜂顯得很自由,但如果又象前面那樣把這種昆蟲的一切已知物理性質集中起來,諸如神經系統、活動特性、特定蜜蜂的個體歷史等,並同樣運用最先進的計算機技術加以測定,那麼,我們對它的飛行路線所作的預測,其精確度會遠超過一般性估計,對那些監測計算機讀數的人來說,這隻蜜蜂的未來在一定程度上已被決定了。但是,由於蜜蜂永遠不會具有人類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它的“心”中總會有著自由意志。
當人思考自己的中樞神經系統時,他最初看來和蜜蜂的情況無異。雖然人的行為方式與昆蟲的相比大為複雜和變化無常,在理論上仍然是可以確定的,遺傳的制約和人類生存環境的有限數量,能大大縮小實際結果的可能範圍,但要對一個具體的行為作出哪怕是短期的預測,我們目前想象得到的技術還不能完成,或許任何想象得到的智慧都不能做到這點。我們將必須考慮成千上萬的變數,在任何一個變數上微小的不精確,都容易擴大到影響部分或整個精神活動的程度,何況,在這兒,有一種類似海森伯格有關亞原子物理學的“測不準原理”的規律在更大的規模上起作用,觀察者越是深入地研討人的行為,越看不到行為的本來面目,對這些行為的解釋也越有賴於研究者選擇的測量手段,觀察者的意願和命運已被觀察者的意願和命運聯在一起,只有某種想象的最複雜的監測手段,能從人腦外部遠處同時記錄下大量腦內神經活動過程,才可能把上述相互作用降低到可接受的程度。所以,由於數學上的不確定性和“測不準原理”,大自然或許已成了一條規律,沒有某種神經系統能取得足夠多的知識,去有效地、在細節上預知其他智力系統,另外,一個人的理性思維再強,也不可能充分了解自己從而瞭解自己的未來並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可能從這種意義上消滅大腦中的自由意志。
要對人類思維這樣的複雜活動作出預測,還有一個同樣大的困難.原始資料在抵達我們大腦深處時,已經發生了變化,舉視覺為例,它的過程是這樣的,首先,光的輻射能量激發起構成視網膜的約1億左右的初級感光細胞的生物電活動,每一個細胞都記錄在每一時刻傳給它的顏色或者亮度;物體的形象被光傳送過晶狀體後變成一系列電訊號,就象電視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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