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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
深綠的香菜葉子、切花的蒜苗片子、漂著紅油花的湯色,一翻攪浮起幾塊肥瘦相間連著皮的塊肉,足有一指寬三指長,何芳璐看著這東西,做了個呲牙咧嘴的表情露著銀牙,沒敢動勺。這麼大塊朵頤可得點豪邁的勇氣了。
陳主席呢可不忌口,先觀後嗅,品了品湯味,臉色掛喜,直接一大塊囫圇吞下嚼著,肉還在嘴裡,含糊不清的評價出來了:“嗯,不錯……很不錯,很像老坊那股味。”
“嗯……嗯……”張凱吃著,也是一大塊嚼地嘴裡,只點頭沒有說出話來,一嚼一臉肉跟著顫,那樣子和肉質差不多,豬臉肉。
反觀蔣九鼎的吃法就文雅多了,先品了幾口湯,挑著塊肉細看看是否有豬毛的殘留,畢竟這食材是豬臉肉。其實連做飲食的蔣總也想不通。這些食客就是賤,不就幾塊豬臉肉麼!?怎麼著就這麼追捧涅!?直到確認無誤之後才輕咬了一口瘦肉,入口湯汁的味道頗濃,捎帶著肉味也跟著鮮美了。多少知曉其中的詳情,蔣九鼎也知道這功夫全是滷湯上,有這鍋湯,你就扔豬身上那個部位的肉都是這種味道。
這就是差異,蔣九鼎嘗得心裡的黯然又重了幾分。
“涼滷不少,可熱滷以這家為首。”陳主席風捲殘雲的吃完這一小碗份量並不多的滷煮肉,挾著幾大塊牛肉又吃上了。
“熱滷?有差別嗎?”何助理問著。
“當然有……涼滷講究味道在料上,必須重料才能透過肉層,滷湯是不能食用的;而熱滷講究在湯上,味道就化在湯裡,配料的難度更大。不過你配好的話,扔什麼肉就無所謂了,就這湯,你就煮出五花肉來。照樣是湯鮮味美……哎小蔣,羅家有後了?這湯可比你們九鼎高出一倍不止來啊。”
陳主席邊吃邊說著,看樣評價不低。蔣九鼎側視了張凱一眼,張凱頻頻點頭稱是,何芳璐看著眾人都品嚐,也嚐了嚐湯輕咬了塊瘦肉,嘗著味道確實也可以,也在頻頻向蔣總點頭,蔣九鼎這確認味道了,這才徵詢地問著美食家道:“陳主席,您老確認確實是羅家老坊的口味?”
“嗯……差不多。”陳主席邊吃邊說著,就這吃相恐怕也假不了。等閒的東西還入不了這大家的口,想了想解釋:“當年羅家老坊我嘗過,滷、醬、燻、糟、煮、焯……傳說是六味冠絕,滷醬味常見,燻味少見、糟味難見、煮味很難見,而焯味呢,幾乎是見不了。煮裡很出名的一種就是滷煮肉……當年別說羅家醬坊,就清徐、介休再往南的雲城,這滷煮肉的味道都是很出名的……”
“糟?焯?這有什麼說道?”張凱問著。
“呵呵……年輕人,這你就見稀罕了,聽說過糟鵝麼?糟鴨脖麼?是用紗布裹著食材,酒拌著料水和香精淋均勻之後,糟製出來的,以蘇州的糟鵝為首,羅家幾代廚子,這東西對於他們很容易……不過焯味就難了。”陳主席道。
“什麼是焯?”何助理問著。
“就是開水燙的意思,這個主要指花饌,其他東西好做,可花饌更難。不但手法奇巧,而且食材難覓,即便是有食材這花時也短……這個現在好像以咱們桂園的為首,上次陪華僑到桂園碰著口福了,一桌花饌花了一萬多,呵呵……物有所值啊,那個有位花大師,豆腐雕花一盤子裡雕了一百零八朵,更奇的是,一百零八朵分七種不同的味道,這一道絕,就叫百花爭豔……看著那東西,你不忍下筷了,太漂亮了……”陳主席又犯老毛病了,扯來扯去扯到了奇聞軼事上。
這麼說,倒是愈發地認可了,何芳璐、張凱互視著,都看著蔣總,飲食裡可做的東西很多,倆人也有點不理解,不知道這位蔣總是對那人怨念頗深呢,還是對在白切肉上栽過個大跟頭怨念太深,一直念念不忘羅家醬坊的口味,聽得陳主席侃侃一解釋,蔣九鼎好奇地問著:“那麼。陳主席,您說有沒有可能有人真把羅家的手藝學全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非是羅家的嫡傳。”陳主席斬釘截鐵地判斷道,筷子指指點點,頗有大家之風地說著緣由:“廚師、廚師,為廚易,成師難呀……三分勤快帶四分名師指點再加上三分過人悟性,才有可能自成一家。這裡你沒有一二十年的功力,那鍋老滷老湯怎麼可能熬得出來?特別像羅家老坊這種獨門之秘,就即便你有那功力,不知道人家真正的配方也是白搭,中餐和西餐可不一樣啊,配料上差一份、火候上差一點、手法上差一點,出來可就迥然不同的兩種味道。”
蔣九鼎一聽反問著:“陳主席。那以您說來……這東西,還有您嘗過的什麼百花爭豔,又從哪裡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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