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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下午五點多了。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打道回府!
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草棵,夾著書本,沿著曲曲彎彎的小道道往山下走,路過山間自家的地頭,簡凡看著爺爺又到地裡拾掇著地塄了,扯著嗓子喊:“爺爺,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咱回吧?”
“就好咧!”
壘地壠的老人一回頭,油光的腦門,禿頭無發,而枯如老樹的臉上,皺紋叢生,連鬢的鬍子花白一片,頗有些仙風道骨。
“來來,我幫你……爺爺,叔不是不讓你出來嘛,天天壘這地塄有啥意思?”
簡凡說著扔下書本,爺倆捋著袖子幹上了。
“保墒,秋來一場雨,水分都窩地裡,肥大了。過倆天種幾窩老蔥。”
老人一本正經地說著。倆人合力把壘好的塄邊又敲了幾钁頭泥土才算完工。
扛著鍬頭夾著書本,跟在爺爺背後,爺倆往山下走,簡凡父親這一代三個兄弟,城裡派出所簡忠誠是老三,尚有老二在家裡務農,從小簡凡在爺爺奶奶跟前長大,對這裡倒也熟悉得緊。
老人邊走邊摸索著口袋手指利索地倒著菸絲捲了支大炮筒,回頭看看孫子,隨意地問著:“凡娃,你今年多大了?”
“24了!”
“大咧啊,剛跟我下地時候,才這樣高,哈哈,一轉眼成大小夥了!”爺爺爽郎地大笑著,比劃了個小屁孩的樣子。笑著關心道:“24……24啦都,咋還沒說媳婦?你小時玩的前村家的秋虎、羅鍋家的大丫,娃都多大了。”
“爺爺,城裡人都結婚遲!”簡凡解釋了句。
“屁!早結早生娃、娃大好當家,你爸結婚就夠遲了,村裡像他年紀這樣大的,孫都有咧……趕緊點啊,回頭我得說說他們。把娃耽擱了可咋弄?”爺爺聽得這晚婚一說,明顯眼裡不悅了。
“呵呵……爺爺,你說我娶個啥樣的媳婦?下回我找一個給你帶回村來瞧瞧。”
簡凡扛著鍬,背後笑著跟著,隨口問著,孫子每有疑問,這當爺爺必定是語出驚人,就聽爺爺說道:“娶媳婦呀,跟種地一個道理嘛!女人就跟咱村這地樣,地肥了,給你生一窩娃娃;地不肥,給你生一窩丫頭片子,淨賠錢貨;還有些小媳婦,跟那河灘的鹽漬地樣,光種沒收成不會生娃娃,那可不成,這媳婦可不能要啊!回頭城裡找不著,讓你奶奶到村裡給瞅一個!”
爺爺在前頭諄諄施教,簡凡在後頭笑得直打顫。爺爺年紀大了,這腦袋怕是不太靈光,還停留在解放前後那段光景,一輩子最遠去過的就是鎮裡和縣城,一出了門,連覺都睡不好,住不了三天肯定嚷嚷著要回家。
對了,家!家就在路邊!家就是酒坊、酒坊就是家!
院子裡,一年四季都瀰漫著酒香,前面的院子是酒坊,兩排大平房裡,都是酒缸和大甑,後面的院子裡是一家的起居的地方,偌大的院子裡種了一蘋果樹,樹下的蔭地上架著石桌,六間大房,爺爺奶奶一間,叔叔家兩間,剩下那幾間給其他倆兒子的,不過怕是沒人住了。爺孫倆一前一後回了家,洗了把臉,火上坐上了鍋,簡凡扔下書本,說著要去村北頭羅鍋家拿刀,掩上門出去了!
陋巷石頭房,黃泥斑駁牆!
村裡的景色和十幾年前的記憶中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從家裡出來,路過的三溜豬圈還是那樣,臭哄哄一片,母豬豬仔哼哼哈哈地在搶食,小時候常攀上豬圈頂,一幫小孩比誰尿得遠;南屋門墩上的秋杏奶奶顫巍巍地起身要回屋了,簡凡記得小時候秋杏奶奶就是這樣行將就木的樣子,每天都坐在門墩上曬太陽,十幾年光景了,還是那個樣子!
要去的地方,是村中央一間半磚半夯的房子,村裡的名人羅鍋!大人小孩都叫他羅鍋,小村僻地沒有什麼名人,這個劁豬騸羊、剔骨賣肉捎帶著會打鐵倒鋁鍋、且開了個小賣部的羅鍋便成了村裡的紅人,小時候簡凡和一幫子小屁孩圍著看羅鍋給豬計劃生育,血淋淋一手的羅鍋總謔笑著拿著小刀嚇唬小孩,割了你的小雞雞,總是把小孩們嚇得一鬨而散!
童年的記憶,總是那樣美好!一想起來便是笑意一臉。
◇◇◇◇
“羅鍋叔,我要的刀給我打好了沒有?”
簡凡伸著腦袋進了羅鍋家大門,院子吊著一塊豬肉,小賣部裡沒人,估計已經準備晚飯了。
“凡娃娃來咧!”
竹門簾一掀,露出個蓬亂的頭來,羅鍋叔也沒什麼變化,花白頭髮、一臉胡茬,兇相外露,估計是殺豬多了的緣故,看誰都像下刀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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