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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冀屏息躡步,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陸行大在練劍。左冀暗中呿了一聲:這人整日裡一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模樣。還當他武藝是天上掉下來的呢,卻是裝出來的清閒。
雖然腹誹著,左冀依然是止住腳步,打算看看傳說中的魔教功夫到底是什麼樣。奈何他於此道實在是一竅不通,白瞅了半晌,只覺得衣袂飄飄,劍光閃閃,其中的門道卻是半點也沒瞧出來。
不過倒是真好看。
他瞧著瞧著,無端想起多年前。那時父母尚在,自己還是個小書生,夫子有天講洛神賦給他們聽。讀到“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那段時,搖頭晃腦擊節讚歎形容之妙。左冀就在堂下領頭起鬨:“那有什麼好的?我前兩天還去蘆葦灘偷過雁蛋,那些傻鳥,人一走近了就知道撲稜撲稜亂飛亂啄,撲了我一臉的毛!要是那美人跟野鴨子似得嘎嘎叫,依我看也好不到哪裡去!”
然後自然是鬨堂大笑,先生氣了個半死,罰他抄了一天的書,那篇文章也就記了個爛熟。
此時那些句子一一浮現出來,在他眼前繞得心浮氣躁。
左冀擰著眉毛呆了一會,忽然醒起初見此人時,每每有刀光劍影他就要受傷的事情來。心中暗叫不妙,回身要溜。也不過是剛抬腳的功夫,就聽得風聲疾來,一柄劍“唰”地一聲擦過他耳際,帶下幾縷頭髮來。
身後傳來陸行大慢悠悠地聲音:“何方宵小,夜探我教?”
還能有誰?一山就四個人,荒得連只狼都不來,還能有誰?左冀摸著臉頰,心中暗暗咒罵:裝腔作勢!奸詐小人!
反正挨也捱了,他反倒是不怕了。轉過身來,尋了個乾淨臺子坐下,望向一臉悠然的陸教主:“姓陸的,你啥時候讓我回家?”
第十章
教主大人只裝做沒聽到,負手立在原地,臨風望月。
此時山中空寂一片,山風掠過,倒也涼爽愜意。左冀難得心平氣和,又升起同此人講道理的念頭來。
“正是因著你的緣故,我才出來尋人,才會在那什麼大會上提你的名字,讓你關到這裡。你也看到了,在何處我都是一樣的,反而稍不留神就犯你忌諱。我不過是個草民百姓,與你們江湖人士素無來往,下落也無人關心,你便是放了我,也不會有損你的威名。不如就此讓我下山,也就沒人在你眼前提這一茬,你也清淨。”
講到這裡,左冀望過去,見他依然紋絲不動,自己卻坐得有些乏味。於是便向後仰臥到臺子上,將頭枕上手臂,望向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你們江湖中什麼恩怨情仇,打打殺殺我是不懂得,可是終歸有個理法罷?照你們江湖規矩,也還不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現在你我債銀兩訖,就此別過,各不相干不是正好麼?”
說完還是不見回應,左冀想想方才此人舞劍時候的模樣,與這姓名確實有些不般配,難怪他耿耿於懷。惻隱之心一起,便好生出言寬慰:“再說……你名字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我記得前朝有位詩寫的不錯的名士,就叫范成大。學堂先生說那是意取‘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來你名字也必有深意,不過是我多年未碰書本,一時想不起罷了。”
陸教主身形微動,左冀扭頭來看時,發現他已立在自己身側了。
左冀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被陸教主一把拎起,然後肩頭手臂腰間被狠狠捏了幾把。
左冀又驚又惱:“你幹啥!”好生說著話,這般動手動腳做什麼?
陸教主已放下人退回原處,負手背向與他:“我來教你習武,你學成之後,就能下山了。”
左冀面上惱紅未退,好奇之心又起:“學武很容易麼?我多長時間能學成?”
“適才我已檢過,以你的骨骼資質,約有半年光景就差不多了。”
左冀這才明白,原來那是查什麼資質,難怪捏的骨頭生疼。他想想,習武似乎也不錯,力氣更大,身法也該靈活許多,以後耕地沒準就不用牛了。半年光景也算很快,等自己回家,應該還能趕上種春高粱時令,這事是個賺便宜的。可是為什麼姓陸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左冀又擰起眉頭:“你想讓我叫你師傅?”
“不必!”陸教主應答的既快又冷。
左冀又仔細想了一回,再也尋不出其他緣由來,於是疑惑道:“你怎麼這般好心?”
陸教主哼都不哼一聲。
此時夜更深,左冀漸漸地覺出冷來,一想橫豎自己是下不了山,又尋不到壞處,學點技藝總是好的。也就含混應允,不再理會巍然不動的陸教主,,披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