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4/4 頁)
人。一顆活躍的心,一張貪吃的大嘴,一個未脫離獸性而賦有巨大力量的靈魂。
對藝術、愛情、美、純潔、情感——這些詞的含義,這位工人用最純樸的語言,使我豁然開朗。
我打量他那雙既善於使用十字鎬,又嫻熟於,琴藝,結滿老繭、裂開口子、變形、青筋暴露的大手。這雙人手輕柔仔細地解開口袋,取出了一個因長年累月的摩擦而發光的老桑圖裡『琴上有許多弦,黃銅和象牙鑲嵌並繫有紅絲穗子,粗糙的手指緩慢而深情地撫摸琴身,彷彿在撫摸一個女人。然後又重新把它裹起來,好像是怕讓一個心愛的人著涼。
“這就是我的桑圖裡。”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把琴放回椅子上,一邊低聲說。
水手們這時互相碰杯,放聲大笑。老水手親熱地拍著萊莫尼船長的脊樑。
“萊莫尼船長,說實話,你死裡逃生,嚇壞了吧!天知道你給聖,尼古拉許了什麼願,給他點了多少根蠟燭廠船長皺了皺濃密的眉毛。
“我對海發誓、夥子們,當我看,見面前的死神的時候,我既沒有想到聖母瑪麗亞,也沒有想到聖,尼古拉!我朝薩拉米納轉過身去,我想我老婆,我喊:‘喂,卡黛麗娜,要是我能到你床上去睡覺的話!”’
水手們又一陣鬨堂大笑,萊莫尼船長也笑起來。
“你說人是多麼奇怪的動物,”他說,“死神臨頭,可他的心就往那兒想,就往那兒去,不往別處!見鬼,豬玀!”
他拍了拍手,喊道:
“老闆,給我們一桌子人拿酒來!”
左巴豎起耳朵聽。他轉過頭去看水手們,又回過頭來看我。
“他們說的哪兒?”他問,“這個人說的什麼呀?”
但他忽然明白了,吃了一驚:
“好啊,夥計,”他稱讚說,“這些水手懂得奧妙之處。大概是他們日日夜夜與死神搏鬥的緣故。”
他揮動了一下大手。
“好啦!”他又說,“那是另外的事兒。還是回到我們的問題上來吧。我留下來,還是走?決定吧!”
“左巴,”我剋制住了自己,沒有撲到左巴的懷裡,說,“左巴,同意!你跟我走吧。我在克里特有個褐煤礦,你指揮工人,晚上我們倆就躺在沙地上。在這世上,我沒有老婆,沒有孩子,沒有狗。我們一塊吃,一塊喝。完了,你彈桑圖裡。”
“……要是我情緒好,你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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