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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才這麼高。”
我有些茫然。
“我想你也忘記我,畢竟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孟斯齊臉上露出落寞神色。
“我母親病故不久,我父親令娶他人,我年幼不懂事,再加上後母生性與我不和,對父親這樁婚事我是十分之不高興的。
父親舉行婚禮那天,我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偷偷哭,只覺得全天下人都對我不起,總之是又委屈又傷心。
父親請了許多賓客前來參加婚禮,帶來的小孩子也一大堆,玩玩鬧鬧,誰都沒發現我這長子不見。
於是我愈發憤恨,認為被全世界遺棄,恨不得世界就在此刻末日。然後你就出現在我面前。
那時你才七八歲大小,正是天真年紀,看見我在角落裡抹淚,就走過來,對我說,‘大哥哥,你不要哭了,我把我的糖給你。’
我抬起頭,看見一隻白淨手掌攤開我面前,有四顆牛奶軟糖靜靜躺在手心。
你可憐兮兮,滿臉捨不得,‘這是最後四顆,我也沒有了。’
你以為我是沒有分到喜糖才會躲起來獨自哭泣。”
說到這裡孟斯齊輕輕一笑。
我已忘了還有這樁舊事。
“那時我便想,這小孩子如此天真可愛,必定被呵護在手掌心中成長。那一天,我一直謝謝你,因為那麼多人,只有你來安慰我,將至愛糖果送給我,叫我再也不要哭。只有你一個而已。”他說。
我亦不知,當年一件小小事,會教孟斯齊銘記至今。
我甚至全無印象。
“後來祖母看不慣後母,將我帶走同她一塊住,我直到成年後才回到本市來。”
“那麼照片……”
“照片上有你。”他說,“我翻遍婚宴所有照片,只有這張上有你影子,也不知眾人照相時,你跑到哪裡。”
語似責怪。
“哪裡有我?”我剛剛怎麼未見?
“這裡。”孟斯齊指著幢幢人影間一枚小小孩子,只露出半張臉。
我仔細看半天,果然是我。
本人尚需半天辨認,不知當年孟斯齊如何在千百照片裡找到我。
“那時我拿著這張照片到處問朋友,可知道這個小孩子是誰。最後才從一個朋友妹妹那裡問到,這男孩是裴家的小少爺。”
他說的輕易,但我知道他一定找了很久。他的朋友都是同齡人,哪裡來得認識一個小他們三四歲的人。
“我再回到本市,那時你已經去了英國,”他說,“裴家一直對外說你在英國留學,那日你來醫院,我以為遇到同名的人,直到在餐館遇到你,才知道你真是裴即玉,你就是那個叫我不要哭的小孩子。即玉,這些年,我一直等著與你重逢。”
我說不出話來。
胸腔中滿滿都是暖意,鼻子突然發酸,忍不住想哭,只得慢慢蹲下身去,用兩隻手掩住面龐。
“即玉,”孟斯齊輕聲逗我,“你不要哭,我現在有好多糖,你也不要再哭了。”
“我沒有哭,孟斯齊,沒有哭。”我是在笑,無人曉得我現在多歡欣。
我自掌間抬頭看他,眼眶中有淚,但臉上帶著笑。
“你又嚇唬我。”孟斯齊耳根都發紅,呵,他也會害羞。
“即玉,我想帶你回去見我祖母,她明年會來本市定居,正是新年,你同我一起去接她可好?”他詢問我。
我霎時緊張,結巴著推辭,“不不不。”
他自幼隨祖母住,祖母便是他最大家長,又是過新年時,若帶我去,無端叫他尷尬。
孟斯齊卻一笑,“祖母她早知道我心中有一個送我糖果的小男孩,她會喜歡你。”
我驚奇,他的祖母是這樣豁達的老人,與我父親恰恰相反。
若當初父親對我有半分寬容,也許裴即玉又是另一個故事。
夢醒
我對他說,“孟斯齊,我決定接受治療。”
他睜大兩眼看著我,驚喜道,“真的?”
我點頭,“真的。”
我生性軟弱天真,渴望依靠他人,想要自別處得到愛,一被拋棄便自暴自棄。
這些日子我自怨自艾,終於明白,愛不是來自他人施捨。若那人不愛你,自然不愛你,我傷心難過無用。
世上仍有這麼多人,等待與我相遇。總有那樣一個人,會與我心意相通。
我該學著忘記。
全面檢查之前,我要先同父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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