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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坡莊的鄉親真熱情,無論走到那一家,都是讓喝茶的,咱也不能不吃,不吃茶那就是看不起人家。”
他解手時便呲著牙,眯起雙眼,吁吁地喘著粗氣,還不住地搖著頭。
金根姬微笑著沉默了一會兒,仍繼續在剝蔥,等劉宏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她才說道:
“從你走這十多年,咱們沙坡莊的變化大吧?”
“變化不小!我看蓋了不少磚瓦房,有的村民還買了收割機和拖拉機……。”
“對!這就是改革開放給農民帶來的好處……乖孩子,你到莊上轉一圈該有一個小時吧?”
“有,快兩個小時了。”劉宏看著手錶說道。
金根姬這才吃驚地回頭來看他一眼。他去之前衣釦整齊,而回時肩上披著上衣;走地時候是滿臉春風,而回來確是滿頭大汗。是的,他該是餓了——她剛開口就發現自己所說的話同想說的話不太一樣。
於是,她忽然站起身,撣一撣衣服上的塵土說道:
“歇歇吧,乖孩子,看把你累得。”
劉宏的話停歇了一會兒,彷彿要把鄉親的熱情話語留在記憶中,以便日後躍然紙上。金根姬早已把一盆清水放在盆架上,一邊放有香皂和毛巾……
劉宏洗過臉後,金根姬又問道:
“你到全大玉隊長家去了嗎?”
“我去了,這個莊的民村每家每戶都去坐了,”劉宏說。
“這就對了,行客拜坐客嗎,寧少一莊,也不能少一家,這是咱祖輩留下來的規矩——咱不能失禮。”
“我知道了,勞模媽媽。莊上大部分人還認識我的,自我走後,那些過門的媳婦還有莊上的小孩都不認識了。”他盯著她,無聲地笑了一下。
“你看,何況是他們,俺都不敢認識你了。”金根姬說。
金根姬再次端詳了一下劉宏的面孔,剎那間他從劉宏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特徵,那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期,自己剛剛步入壯年,那個時候也是剛剛懷遠縣的郭剛集來沙坡莊紮根——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此時此刻,他看到劉宏就象自己身邊長大的兒子,甚至於比兒子還要親,有賓至如歸的感到。
劉宏直了直腰說:
“我歇一會兒,然後到知青點去看看,不管怎麼樣,那也是知青們的舊址也是他們生活過的地方……可以想一九七七年以前的情形來。”他帶著美好的嚮往說道。
他的單刀直入,出人不意地提起,令金根姬感到吃驚。可惜的事,知青點那地方已經沒有一間完成的房間,只剩下一處斷壁殘垣的廢墟,所有的一切更令人傷感——眼下她無法向他解釋發生的一切。
這時候,金根姬一面用毛巾擦一擦手,一邊翻來覆去唸叨著一名話:
“天都晌午西了,你該餓了,等吃過飯再去吧!……你想吃點啥呢?我知道你想吃點啥子。……蔥花油餅,對不對!”
“是的是的,十多年沒有吃勞模媽媽的蔥花油餅了。”劉宏向她喊道。“好好!……難怪你還記得過去那時候的事情,勞模媽媽做的油餅香啊!”
“那好啊!俺這就給你做去,俺還醃有幾個鹹鴨蛋,還有半斤小酒,俺知道你不能吃酒的,俺也不能吃,”她說到這裡笑了,“就咱們娘倆,今天好好的暈暈,你坐板凳上歇會吧!”
金根姬回到廚房,劉宏等待著等待著,他煽著扇子,想起了很多事情。聽到廚房裡開始傳出來鍋勺的金屬聲,而院子裡仍然是沉寂一片;他忽然想到,要不要現在說告訴她,可以回到家鄉韓國,然後把一切都告訴她。
“乖孩子,聽收音機吧,在的播放中央新聞節目……能瞭解一此國內外的大事情咧!”金根姬一邊做飯一邊對劉宏說。
那是一臺小收音機,正好放在劉宏身邊的石臺上,劉宏便手拿起來並開啟;對他來說,收音機不稀奇了,對隱居鄉間的金根姬老人來說那就是一個寶物。
——收音機是村裡發的,每個五保戶都有一臺。但今天中央新聞裡說些什麼,金根姬並不知道,今兒個特高興。聽收音機已經是這位老人的一種習慣,裡面有新聞節目,還有文藝節目,而且還可以表達內心的喜悅。
“勞模媽媽,我問問你,你看……知道不知道朝鮮半島分為幾個國家,”劉宏說。“就是你的祖國現在是什麼國家嗎?”
這時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場面。這位漂亮的朝鮮老太太,一直帶著善意的微笑,毫不動搖地回答劉宏的提問:
“傻孩子,叫朝鮮唄,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