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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多恩恤也都先從淮安各縣開始,而別處顯然不如淮安這麼佔便宜。手中無錢,做這些事的時候就顯的縮手縮腳,很是為難。而更換穿用了兩百年的服裝,情形彷彿又回了到明末清初之時,明知從民族大義上是對的,心裡卻終究有些彆扭,不似淮安那麼踴躍。
現在提起這個話題,周攀龍也是一臉苦色。海州城裡的富戶還好,淮軍大帥重商,商人地位自覺有了很大提高,而且大帥原本就是商家出身,骨子裡就有一些親切。官紳世家,被內衛收拾很慘的不少,對新政權很是畏懼,而且手裡有錢,這些都好辦。唯獨四鄉百姓,這兩年雖得不少實惠,然而隨隨便便置換一家老小平均六口到八口之家男女老幼的衣飾,還是很為難。
所以換衣的多半是當家人男子為主,舊衣略改一下就算了數。這樣看起來,街頭上穿著極其繁雜,也很有一些怪異,反而不及未改之前那樣協調。
對這些內情張華軒也是清楚,所以並不打算責怪下頭,改革衣飾這種事情,非比尋常,做的太操切了,反而壞事。
不過他有計較,當下便打斷周攀龍為難的回話,直截道:“這些為難處我也知道,總待打下北京,到時候算是一樁大喜事,可以由淮安出一筆銀圓,賞賜給淮、海、並整個皖北徐州各地年六十以上的父老,算是天下粗定的賞賜。以後,手頭有錢了,再說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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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極大的善政!有清一代,也常會恩赦天下,不過前朝所記錄的賞鄉老牛酒的舉措,本朝卻是從來沒有過,而新朝將立未立之即,就有如此善政,當然是難得可貴之至。
這當然不是張華軒的靈機一動。當時清朝雖然四處刀兵,國家極度無錢,要到十幾二十年後有海關之利時,清廷年度財政收入才達八千萬兩左右。而就是這樣,在民間也是極度盤苛,地賦雖然始終不多,厘金卻是收的沸反盈天,各地糧臺,多依仗厘金收入維持。所以淮軍所行之處,盡行裁撤厘金卡子,是最難得的善政。
至於地賦,其實也就有限。江北比之江南稍遜,也算當時的富庶地界,不過每畝收入,也就一千多大錢,以堪定的江北所有的田畝全收地賦,一年收入不到百萬,若無厘金,收田賦也只能說是小補而已。
淮軍掌握淮安之初,厘金算是收入重點,地賦可以適當減免,厘金卡子也廢棄不少,然而還是略加徵收,不無小補。到了現在,很多新打下來的地方為了收攏人心,不但沒有厘金,連地賦也加恩免徵。比如徐州,就先免了三年地賦,給百姓恢復元氣之用。
以張華軒的認識,當時大而無當的所謂佔全球五分之一的GDP全無用處,國家照樣精窮,清晚期時不向列強的銀行舉債國家就幾乎無法維持,泱泱大國竟致如此,當是秉政者太過無用所致。
所以新朝一立。財稅措施當然要改革,而且也不是從土地上想辦法。在農民身上剋扣,終究是極有限的事情。而真正得以富國富民的,當然還是工商。而工業之興盛,就得民間有相應地購買力,罷廢田賦厘金,作養百姓元氣,也是藏富於民,到時候,自然大江小河彙整合流。國家財力。就可以從工商中來。所以天下一安定,首先保住政府與軍隊這一塊,其餘就是要多加恩賞給民間,再者。就是教育上用錢了。
這些都是早就謀劃好的,今天當眾說出來。不過是場面湊巧。倒不是刻意為之。
如此一來,由丁寶楨與周攀龍領隊,各人就要代蘇北與皖北百姓一起叩謝大帥恩德。淮安規矩,平時是不講跪拜的禮節,大帥不喜歡人跑拜,這可以說是張華軒的一個小小笑話兒,清季時禮節很是慎重,滿洲貴胄更是講究。哪怕親兄弟又是親王間說話。該有的禮數一條也不能儉省,斷沒有隨意的說法。大帥這一條喜好,可教各人並不欽佩。
當下周攀龍也不理會張華軒的示意,只是微笑道:“下官這一回卻不能不行禮了,海州百萬生民,大帥這一番舉措,便使多少人家得實惠,下官身為親民官,不能不謝一回。”
說罷跪地,到底行了一禮,才又起身。諸官在房內也是一通亂,照例也行一禮,才又起來。
諸人如此,也算是積習難改,而且個頂個的高興,彷彿行禮是相關國計民生一般,張華軒雖然貴為大帥,卻也著實拿這種積弊沒有辦法,只能苦笑搖頭,只待將來從容改之罷了。
初夏天氣,並不很炎熱,這花廳也甚大,四周窗子都開啟,只留一層薄紗防蚊子,涼風習習徐徐而入,倒也爽利愉快。
張華軒心情也甚是愉快,不覺搖著扇子笑道:“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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