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第2/4 頁)
人眼裡早就是新朝的宰相,已經有不少人戲稱他為中堂。而丁寶楨一直總理軍務,所以便有不少人稱他為本兵或是大司馬,這樣地稱呼看似戲謔,其實也是眾人對張華軒身邊從龍鄖舊們地位的肯定。
主管人事的薛福成必定是吏部尚書人選,沈葆楨跑不了一個翰林院掌院學士的位置,翁家兄弟封侯封伯是板上釘釘的事,其餘諸多幕僚不是朝中大吏,便是外放封疆。這樣私底下地議論行之有年,被議論者當然不敢承認這一說法。不過丁寶楨對他大司馬的稱呼卻是向來預設的。
他的脾氣便是泰山石敢當,既然大帥用他協助掌兵,那麼他就是本兵,就是大司馬,又有什麼可說的。
張華軒倒也欣賞他這股子勁頭,偶爾公餘閒聊,便也拿大司馬來取笑,丁寶楨卻也渾然不當回事,也不著惱。
今日如此,丁寶楨卻是勃然大怒:“大帥這般取笑。我不如掛冠而去的好,此處不留,回鄉下種田也好。”
張華軒愕然道:“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向來稚璜便是幫我署理軍事,稱幾聲大司馬也不足為怪,今日卻因何如此?”
丁寶楨麵皮氣的通紅。只道:“大帥要分權這當然可以,不過設了這個軍令部卻不讓管事,這些日子來天天束手罷了。**如此,稱得什麼本兵,司馬。”
其實他今日一來。張華軒便知其用意,適才倒也是故意調笑,此時見他當真惱了,便即笑道:“倒也不必著惱,今日既然把話說開,倒也可以暢所欲言。”
他正視丁寶楨,向他笑道:“所言分權之事。確屬事實。”
丁寶楨一愣。他今日盛氣而來,確實是心有不甘。準備了許多說辭,不過是先想證實張華軒的分權之舉,然後剖白自己,勸說張華軒不必行此無益之舉,不料對方根本不曾有過隱諱的打算,居然就這麼一口認賬了事。
當下先是一徵,然後又憤然道:“大帥若是覺得兄弟不可信,儘可棄之不用,然後選用良材執掌兵事,如現在這般政出多門,軍務出於多門,而大帥徒然多耗精力罷了。數年之前,大帥與我等深夜密談之時,常感慨朱元璋太過攬權,導致皇權日漸集中,臣子不敢有擔當,凡事盡縮手而推向上,遇明主算是幸事,遇尋常主不過保得天下無事,一遇昏庸之主便是天下大亂的局面。明帝好在還有個內閣,不過遇到萬曆那樣地天子便導致一年內無大學士遞補,六部缺員一半以上,這天下豈有不亂的道理?本朝號稱是乾綱獨斷,內閣罷廢不用,軍機不過仰承皇帝鼻息做事,如此,皇帝英明也不過守成,中主也只勉強維持。自康乾以來,天下號稱太平盛世,其實康熙年間大戰不斷,乾隆中期後起義不停,從白蓮教到天理教,然後現下的太平天國,本朝真正太平無事的年頭有幾年?哪一起亂子不得調撥幾十萬大軍花費幾千萬白銀,所為何來,弊端就是皇帝攬權,大臣唯有仰承帝命無人敢於規勸,也不能實心任事,否則必遭疑忌。再有滿人以數十萬人制四萬萬漢人,必定事事保守不敢開拓,中國之積貧積弱,便由此始。”
丁寶楨說至此時,也不覺自己慘然動容。他怎麼也說也是冠帶計程車子,憂國憂民兼濟天下也算是有良知的人胸懷的第一要務。若是不然,憑他的資歷和人脈,在當初張華軒這樣一個富商團練招攬的時候,也未必就肯答應留在淮安。
當時留下的原因無他,也就是在淮安看到了一些不同於大清別處地東西,在張華軒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同於時人的一些東西,而當日秉燭夜談,張華軒的很多立論都讓丁寶楨覺得新奇,而當時爭論,回去自己枕臂靜思的時候,卻又不得不承認張華軒說的很有道理。
比如當日談起大清諸帝,沈葆楨與丁寶楨等人都對康雍乾諸帝極為推崇,認為這三帝都是名主,康熙與乾隆還是英明睿斷果敢雄霸之主,這從平定三藩和十全武功就能看出來。誰知到最後全部被張華軒所推翻。
到得現在,丁寶楨還能記得張華軒當日議論時地神采與果斷。張華軒認為,清朝皇帝在勤政這一塊確實算是有淵源的家教,皇子在宮中天不亮就起床,讀滿漢文字,習經學詩,練習騎射,長大即位後也很勤政,這一點確實遠超漢人皇帝中的多數,然而正因為這種建立在八旗上的小規模人群利益上的獨裁,就使得清朝諸帝雖然勤政,所起到地效果反而遠不及明朝諸帝猶記得張華軒慨然道:“以一人治天下,上智者可保其國,中智者僅保其身,而下智者,則不可問也。”
這樣的說法與論斷在當時的丁寶楨聽來是大逆不道的,然而越是與張華軒辯論下去,卻越是覺得對方所說有理有據有節,而且縱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