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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民用商船也匆忙離開,現在放眼看去,並不寬闊的海州港口內幾乎沒有了任何船隻的身影,只有幾艘英**艦停泊在港口炮臺的射程之外,靠著十幾艘小艇補給和互通訊息。
局勢如此緊張,中國佬們卻敢如此的怠慢!原本就有很多英國外交團的屬員們都自覺這一次的談判未免有些寬縱了這些野蠻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更是讓眾人覺得異常的憤怒。
李泰國耐不住性子,脖子間的衣領已經被他扯開,他滿臉通紅,儘管視窗的和風一直吹拂在這位青年領事的身上,然而他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卻是說明了領事大人正是先浮氣燥,根本享受不了這初夏涼風的時候。
海州的水師學堂當然是不折不扣的為淮軍海軍培養人才的學校,然而一切建築的規制和風格都是與英國本土的海軍學校一般相同,幾近沒有任何的區別。校園是開放式的,大片大片的綠色草皮把學院四周包圍的嚴嚴實實,然後是一顆顆移值來的巨大樹木,間錯有致的栽種開來,在這樣的初夏時間,呆在草地上和大樹底下,想必會格外的陰涼。
學院的主體建築都是英式建築,包括操場與訓練場的習慣,還有相應的訓練器材,所有一切甚至是建築學校的紅磚也都是自英國本土運來。
這一切當然是張華軒為了讓英國佬們安心教學而答應下來的條件,而英國約翰牛的固執也是天下聞名的,這些教官為了把學員培養成完全英國式的海軍軍官所採取的辦法居然是連生活方式也純粹的英國化,對這樣的堅持,張華軒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據他熟知的歷史來看,日本海軍中大量的早期學員都是純粹的英國式的海軍軍官,包括衣著品味和喝下午茶的習慣,這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是伊東佑享。
有鑑於此,就在淮軍的地頭海州港口附近,建起了這座純英式建築風格的龐大建築群,而就在草砰盡頭的主樓二樓的視窗前,一群面色陰沉的英國人無心觀看校園內純英式建築風格的景觀,卻只是遠遠打量著道路盡頭是否有人蹤出現的跡象。
一直到三點半鐘左右,幾個眼尖的屬員先大聲開口道:“可惡的中國人總算來了,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遲到這麼久。”
聽到這些不老成的屬員們大呼小叫,赫德只是微微一笑,也站起身來向著眾人道:“指望中國人守時,仍須耐心等待很久。”
他在淮安很久,在淮安的中國官員辦事勤謹奉公,不貪汙不索賄,也絕不會推諉公事,民間百姓也是另外的風貌,就是這樣已經讓他極為意外,並且佩服張華軒的治政本領。雖然如此,想中國人完全守時,仍然是屬於不可能的妄想。
原本這位年輕而性格陰沉的領事的微笑極其動人,不過眼前這些屬下激動於海州方面的中國談判對手的來到,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位一向陰著臉的領事先生居然在微笑。
看著這些屬員們歡欣鼓舞的模樣,李泰國卻是一陣心酸:什麼時候,英國人在等候中國人來談判的時候居然要如此的歡喜?
不過李泰國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齊,不管如何,不能在一群野蠻人面前失去大英帝國外交官的風度與基本的禮儀。
可惜歡愉只是短短一瞬息之間的事,片刻之後,所有的外交官都徵住了。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同,這一次前來的並不是周攀龍一夥的談判官員,而只是一個普通的海州衙門的官員。
淮安的政務改革已經開始悄然著手進行,原本對英國人複雜難言的中國官制也開始變的簡單明瞭。
赫德與李泰國心裡都清楚,這時候騎馬匆忙趕來的是一位海州外事科的一位普通的吏員,論起身份,比周攀龍相差十萬八千里遠。
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只能回到會議桌上坐好。待那吏員拴好馬匹昂首直入時,兩位大英帝國的外交官員都沒有起身。
赫德直覺裡知道事非尋常,雖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死了親孃的呆板模樣,心裡卻是異常緊張。很多年後,當這位在中國呆了幾十年的外交官回憶過往的時候,他這樣寫道:“那天只是中國的一個尋常初夏天氣,並沒有煩人的蟬鳴聲,二樓的會議室裡也並沒有討厭的蒼蠅——這在中國非別尋常。當那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吏員向著我們健步行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在中國的事業已經到了一個轉折關頭。”
(212)艦隊
赫德的直覺並沒有出錯。
很多年後不少歷史書上都把這一鏡頭定格了下來而大書特書,而在當時的寥寥無已的幾個當事人來說,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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